小妹忽然“咦”了一聲:“昨天在飯店遇到的那倆人,胖子說也是烏頭會的,會不會是他們乾的?”。
她打開皮夾:“有個人身上還掉了根羽毛”。
白英玉接了過去:“沒錯,本來應該和鈴鐺拴在一起的”。
他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又打聽清楚小飯店的具體位置,走出去兩步又回來:“你們怎麼處理的屍體?”。
“你是說腐肌花,她……她臨走之前已經交待了,讓我們第二天拔出來燒掉”。
白英玉終於露出悲傷的神色:“……很好”。
我猛的想起了陳安俊:“你們是不是還有同伴遇難了?”。
他盯著我:“……五哥的人在追蹤白狐的時候失蹤了,你要是知情,就告訴我方位,我們立刻派人去清理”。
我說在我們那兒的南城看守所附近,已經有很多人身體出現了問題。
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背影,蘇欣晨想不通:“這個人真奇怪,追了咱們兩天,就這樣走了”。
她已經準備好了打一架。
“報仇心切,先去報仇了”。
“我覺得他是怕打不過咱們,不想丟人現眼”。
“他好象有話沒說完”。
陶木春認為他還會回來。
一路上都是掉隊的小老鼠,為了避開白衣衛,我們儘量繞過鼠群途經的地方,在一座辦公大樓的附近,蘇欣晨說她聽見有人在呼救。
呼救聲來自一個地下停車場。
剛轉過去,第一眼就看見管理員半躺在地上、靠著牆,入口處滿地的老鼠屎,紅綠色的老鼠屎。
空氣渾濁腥臭,卻能聞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仿佛白英珠嘴裡呼出來的氣息。
我立即讓女孩們屏住呼吸,飛快的倒車,不能再往裡走了,除了陶木春,我們誰也受不了這個味道。
而且這個呼救的人很可疑,能在這種環境裡保持清醒,還能高聲呼救,不是白衣衛還能是誰?。
“我下去看看,你們在路口等我”。
陶木春猶豫了一下,硬把我從駕駛座擠下去,掛上檔,慢慢開進昏暗的地下通道。
“你姐姐又瘋了”。
我衝小妹搖頭:“真把自己當聖女啦”。
一刻鐘後,隨著轟鳴的引擎聲響,五菱麵包飛躍而出,後麵跟著一群紅通通的大老鼠。
和剛才的老鼠不同,這些家夥禿皮無毛,身上皺巴巴的,跑的飛快。
陶木春一把打死方向盤,從綠化帶直接穿了過去,留下股股黑煙不見了,直到又過了一刻鐘,這才回來。
已經沒有了老鼠的蹤影。
車裡淩亂不堪,除了幾隻死耗子,竟然還有個正在昏睡的小女孩。
“是白衣衛嗎?”。
“是”。
她是在負一C區發現那三個白衣人的,瘋狂的老鼠把他們逼到了角落裡,最前麵的那個人好象腿斷了,坐在地上,手裡甩動著一根細長的皮鞭子。
一支支老鼠被打飛,綠血四濺。
“他身後還有兩個人,一個抱著這個小女孩,另一個人一動不動”。
她在一動不動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就象白英珠在北城開發區的時候一樣”。
郝心兒!不知道陳安琪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他們見了我很吃驚,似乎沒想到我還能站著,當時情況緊急,就想把孩子拋給我,讓我帶她走”。
有幾隻老鼠已經跳到了白衣人身上,啃咬的血肉模糊。
陶木春直接開車軋了過去,那種“劈哩啪啦”的輾壓聲,現在想起來還起雞皮疙瘩呢。
輪胎上治滿皮肉和紅綠色的血,她捏著鼻子,把車裡的死老鼠往外踢。
吃歡喜花長大的老鼠,老鼠中的白衣衛。
也許,在它們眼中,白衣衛和歡喜花都是一種東西,食物!
“他們人呢?”。
“走啦,去找一個叫什麼六哥的,應該會帶人來清理死老鼠吧,要是在鬨市裡長出了腐肌花,那影響可就大了”。
車裡的味道象是屠宰場裡放了一堆大糞,我讓陶木春去找個洗車房,好好收拾一下,順便把小女孩放在派出所門口,自己卻去了洗浴中心,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
小妹也打算來的,她臉上的絨毛已經褪了,可一想到蘇欣晨的那雙手,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去買雙大手套,然後再喝杯奶茶”。
“最多等你半個小時”。
管她呢,我搓背、推拿、修腳,安心當了兩個小時上帝,然後大搖大擺走出了洗浴中心的門,陶木春已經回來了,車裡還多了一個我不想見到的女人。
阿依圖黛!
她雙眼緊閉,咬著牙關,沒有傷痕的地方長出一片片黃毛。
小妹已經摸過了她的屁股,沒有尾巴。
陶木春是在路邊土溝裡發現她的,她躺在人群中,身上蓋著一個好心人撿來的化肥袋子。
人們都在探討這到底是個什麼新物種?
“這閨女真可憐,長成這個樣子,也不用想著嫁人了……”。
聽說已經報了警,陶木春不顧群眾的阻擋,硬是把她拉了回來。
先是郝心兒,現在又是阿依圖黛,袁軍和星子哪?就算彆人肯扔下她不管,星子絕對不會。
“你覺得……”。
我想了想:“是白衣衛襲擊了她們,還是她們襲擊了白衣衛?”。
應該是白衣衛襲擊了她們,誰會自己送上門找不痛快。
“如果是為了救大寶呢?”。
陶木春默默點頭。
白衣衛在押送大寶的途中,被他們偷襲了,郝心兒把其中一個變成了僵屍,阿依圖黛踢斷了另一個人的腿,就在這時候,毒老鼠忽然群起而攻之,她變身發狂,和其他人跑散了,最後暈倒在路邊。
“合理”。
蘇欣晨也覺得應該是這樣。
“現在怎麼辦?”。
“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星子一定會來”。
來救心上人。
陶木春盯著後視鏡:“他已經來了”。
不遠處站著一個又瘦又小的年輕人,嘴裡撕扯著大餅,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我們,象頭伺機而動的野獸。
而讓我心驚的是,他背著個包袱,露出個小小的腦袋,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