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老鼠(1 / 2)

剛睡了會兒,外麵來了輛灑水車,“嗡嗡”的把我吵醒了。

天還沒亮,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一群大爺大媽,伸胳膊踢腿,有人還拉來了音響,放著老掉牙的歌曲,一個神經病似的男人正在“咿咿呀呀”的開嗓子。

晚上車裡冷,女孩們擠在一起,披著外衣,唯獨少了胖子。

座位上有張紙條:夥計,我先走了!

“這個孬種”。

我氣不打一處來,什麼意思嗎,說好的天涯海角呢?。

“不能這麼說,總得給人家個適應過程”。

蘇欣晨倒是大度,認為他離開是無可厚非的,不離開才是真的有病。

“肯定是嚇著啦,不過我記得昨天把他打暈了呀”

“下手太輕,又不是賈寶玉,肥頭大耳的,打也打不壞,真不知道你們都看上他什麼了”。

“我沒看上他”。

蘇欣晨一臉無辜。

我瞅了她兩眼:“你這樣能見人嗎?把頭發染了吧”。

她倒是一點也不在乎,隨手挽了個卷,插了根方便筷子,衝著車窗照了照,對自己的新造型還挺滿意。

就是那雙手有點瘮人。

小妹卻在生自己的氣,說什麼也不肯喝小奶瓶裡的血。

陶木春蹲在她麵前,不停的道歉,如果當初自己不躲起來,小妹也可能會是蘇欣晨,或者大寶,不至於沒個人樣。

甚至有機會成為小聖女的。

“我才不想當什麼小聖女呢”。

小妹完全不記得這件事,唯一有印象的是那天連吃了五塊不同口味的水果糖,因為她眼睛一直盯著的不是姐姐,而是朱永良抱來的那一袋子零食。

“第五天了吧?”。

我小聲對蘇欣晨說:“我大概算了一下,她至少流了兩升的血,換了是胖子也撐不住”。

兩升血什麼概念?。

四斤左右,普通人身上一半的血量,倘若不是有聖女基因及時修複,陶木春早翹辮子了。

“你說我有多少聖女基因,不會是最少的那個吧?”。

蘇欣晨在地上磨著指甲,指甲剪已經崩了兩個豁口,鉸不動。

“最少的應該是大寶”。

因為他當場就顯了形,我聽到的那種吼叫聲,不象是人類能發出來的。

而蘇欣晨卻堅持了一天一夜,變身後的樣子也並不太離譜。

“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吃一顆苦心丸,反正到了聖女寨,還能跟明言教授要,他應該不會那麼小氣”。

“我能接受”。

真是個固執的女孩。

同樣固執的還有小妹,頭搖的撥浪鼓似的,任憑陶木春好話說了一車,就是不張嘴。

“小妹,我看你還是變回去吧”。

我倚著車門:“這樣就能把胖子從腦子裡徹底刪除了,回頭再碰見他,我肯定挑唆你揍他一頓”。

“不用你挑唆,我也得揍他”。

她抹了把眼淚,又哭又笑:“你們都得幫我……”。

“好”。

陶木春如釋重負,起身的時候有點猛了,身體後仰,從車門摔了出來。

我手腳並用,也沒接住她,轉了半圈,重重的趴在菱磚地上,那個小銀筒從上衣口袋裡飛了出來,“鐺,鐺,鐺”的翻著跟鬥,滾進了下水道。

然後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吱吱”的老鼠叫。

陶木春一骨碌爬起來,一下把蓋板掀開,下水道裡沒有水,隻是很潮濕,偶爾會有一兩隻老鼠鬼鬼祟祟的溜過去。

小銀筒卻不見了。

我打開手機的電燈,剛遞過去,蘇欣晨卻突然俯下身子,聽了幾秒鐘,一把拉起陶木春。

能讓她臉色發白的一定不會是一隻老鼠。

果然,半分鐘後,大部隊來了,密密麻麻從我們麵前跑過去,後來甚至堵住了通道,龍蝦似的往外蹦,迅速向四周散開。

廣場上立刻炸了鍋,大爺們護著大媽們各自逃命,拍打聲、尖叫聲不絕於耳。

我們躲在車裡,蘇欣晨害怕老鼠鑽進來,用手死頂著車門。

十幾米外忽然竄出個大耗子,小豬似的,在地上打著滾,尖嘴裡銀光閃動,原來是那個小銀筒卡在了牙齒上,怎麼也甩不下來。

“我的媽呀,幸虧我沒碰過那藥丸子”。

小妹直拍胸脯,看著那隻堪稱鼠王的家夥被鼠群拖走,潮水般的湧向大街。

到處一片狼藉,人們重新聚攏,神情惶恐。

一個腳脖子被咬傷的老大爺用拐掍挑起一隻半死不活的老鼠,挨個給人看:“異象啊,這就是異象,大災前的征兆”。

“它們和咱們去的好象是同一個方向”。

陶木春讓我開車追:“白英珠說那紅丸子能傷人,萬一被誰撿到了可就糟啦”。

“我們身上的臘丸有三種顏色,白色的是苦心丸,紅色的是和尚粉,這個耗子咬破的,應該是綠色的馭鬼珠”。

身後傳來個男人的聲音,含糊不清,象是咬著舌頭說的。

扭過頭,一個戴著口罩的長發男人走了過來。

我認識他,白英玉!

依然是那種寬大的白衣白褲,黑色的布鞋。

他蝙蝠似的張開雙臂,似乎在表示自己沒帶任何武器,然後在五六米外站住,和我們保持著一定距離。

他嘴裡說的馭鬼珠,不是袁軍要找的那個東西嗎?可聽起來也不象什麼稀罕物件,每個白衣衛身上應該都有。

蘇欣晨四下張望,想確定是否有人躲在暗處。

“彆緊張,我的同伴去追那隻惡心的家夥了,這兒隻有我一個人”。

他緩緩抬起頭,望著天空的雲:“她走的不痛苦吧?”。

好象在說白英珠。

陶木春一愣:“你都知道了?”。

“她帶著聖女花去追白英巴力,但在約定好的時間裡,我們聯係不上了,這違反了白衣衛的行動條令,除了死亡,我想不出其它理由”。

他麵無表情:“還有那隻小銀筒,她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可能落到彆人手裡,她沒有這個膽子,你們也沒有這個本事”。

陶木春隻能如實相告,白英珠是因為舊疾複發,才遭人暗算的。

“那是歡喜花的毒發了,為了能節省一點苦心丸,她每次都要等到發作才肯服用,沒想到這個習慣卻害了她”。

他握緊拳頭:“是不是烏頭會下的毒手?”。

“是,她說是兩個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