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你偷偷放跑陳安琪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你告訴警察了?”。
珍景格格的笑,笑的我渾身發毛。
原來她這次回來,表麵上是原石藥業的副主任,背後還有一個秘密身份,就是警方的臥底,受藥監局的委托協助警方調查沈氏集團在生物製劑這方麵有沒有違法行為。
珍景的父親是名老警察,肯定是警方通過他,找到了珍景。
“不光是複元生的事,這四年裡,沈家接連有人失蹤,包括沈自舟的妹妹沈亮亮,他們給的說法是出國留學,但出入境管理處根本沒有她的任何記錄”。
象餘量海一樣,平空消失了。
而沈自舟小區的保安多次在深夜看見他家客廳裡有隻半人半鳥的怪物在喝咖啡。
“鳥?”。
我覺得那保安肯定是老花眼,應該是猴子才對。
“三個保安,六隻眼睛,看錯的幾率有多大”。
那個怪物渾身羽毛,目生兩側,嘴長的象個鉤子。
珍景輕輕搖著小孫途:“陳安琪沒再找你吧?如果你感覺有危險,隨時可以給馬力打電話”。
馬力好象有點不太喜歡我,看我的眼神跟看犯人似的。
“活該,誰讓你裝傻充愣,實話跟你說吧,陳安琪從你家一出來,就被我們盯上了,她先去了郊外的順風旅館,十分鐘後抱著一個孩子離開了,在原化肥廠辦公樓裡過的夜,第二天白天沒什麼動靜,晚上十點二十三分,她獨自在外吃飯的時候和幾個當地的流氓發生了爭執,因為場麵太混亂,我們的人跟丟了”。
孩子?我忽然明白了,的確有人在假扮餘量海打電話,是郝心兒,隻要有視頻資料,模仿一個人的聲音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不過這倆人怎麼攪在了一起?一個心狠,一個手辣,還真不好對付。
“那為什麼跟蹤我?”。
我很不滿,難道在她眼中,我也是個壞人嗎?。
“跟蹤你正是為了排除對你的懷疑,我自己說了不算”。
珍景發誓警方是出於對我的安全考慮才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不聽她的花言巧語,堅持不信。
她急了:“林小川,彆給臉不要臉,你現在已經涉嫌犯罪了,知道嗎?拋開陳安琪不說,你跟那幾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我們調查了,她們是從新生孤兒院逃出來的,而且很可能感染了致命的病毒”。
這些都是當年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告訴警察的,警方也找過朱永良,沒找到。
“已經十五年了,要是真的,早死了”。
“病毒是有潛伏期的,狂犬病毒甚至可以在人體內潛伏長達二十年,就算不發作,也有傳染擴散的風險,彆說我沒提醒你啊,這件事已經通知了防疫中心,很可能會在路上截留你們,你一定要配合他們的工作”。
我直嘬牙花子,還嫌不夠亂嗎?。
“孤兒院的人也是,法律意識淡薄,衛生部門正在詢問有關人員,隻是過去了那麼久,證據不好收集”。
我告訴她朱永良也許就是餘量海,讓她從這方麵入手。
打電話的時候,珍景的母親出現過幾次,是從老家過來照顧她的,卻一直沒看見孫又東。
“他工作忙,我讓他先回去了”。
珍景表情怪怪的。
女孩們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半天見不著人影,我百無聊賴,讓胖子給農瑪打個電話,看能不能聯係上,電話響了又響,那邊突然“喂”了一聲,我倆差點沒蹦起來。
“農瑪,是你嗎?……我,大羅,你們那邊怎麼啦,老是打不過去?”。
“現在好了,不過再往南還是不行,特彆是山南農場那一塊”。
山南農場!我問的就是山南農場。
“我說了你可彆告訴彆人……那兒出了僵屍,都說是木裡養的鬼,好多孩子都病了……”。
遇到僵屍的是個藥農,那天送完藥材,他連夜趕回農場,在三輪車燈的照射下,他看見前方樹林裡有兩個人,弓著腰、垂著手,在白茫茫的霧氣裡慢吞吞的走。
看不清他們的臉,喊也不答應,他正感到奇怪,其中一個突然塌了,象土堆似的從頭塌到腳,旋起一股塵沙。
難道是掉進了地洞裡?。
藥農扔下車,跑了過去,來到跟前,才發現剩下的那個人眼皮上翻,脖梗僵直,皮肉慢慢萎縮,片刻間形同一具骷髏。
然後就炸成了粉末,飛灰嗆得藥農連連咳嗽,腳一軟,癱在原地。
“有人說那倆僵屍已經在那兒轉悠了好幾個晚上,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自爆”。
也有人稱藥農中的是屍毒,中毒者也會變成僵屍,一時間人心惶惶。
“白英氏人不是百毒不侵嗎,這麼容易就被熏倒了?”。
“聖水必須每年喝一次,得虧那藥農是山上的老人,這才沒丟了命,不過那些十幾歲的孩子就慘了,麥子似的倒了一片”。
本該第一時間站出來的木裡族長,不但無所做為,反而告誡大家這是聖女對白英氏人的警示,離心離德者,必將遭受懲罰。
連我都懷疑這件事是木裡從中作祟,想打消族人分家的念頭。
僵屍是親眼見到的,鬼哪,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
“還魂……”。
不知是故意渲染,還是她也害怕,總之聲音發顫。
農場已經很多年不允許土葬了,新事新辦,可有些人還是會按照老理披麻戴孝、設置靈堂。
死的是個老太太。
第二天,還在悲痛中的夫妻倆忽然發現小女兒坐在奶奶死去的床上,抱著她的枕頭,哼著她教的兒歌,說奶奶回來看她了。
全家人驚恐萬分。
因為孫女是奶奶的心頭肉,魂牽夢縈,隻能讓孩子在遺像前磕了頭、燒了紙,讓老人斷了念想,儘快在那邊安家落戶。
然而到了晚上,奶奶又回來了,每個人都聽見她在窗外說話,還是象生前一樣,嘮叨這個,叮囑那個,天快亮了才消失不見。
“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吧?”。
“起初她兒子也是這麼想的,壯著膽子把窗戶推開,可院子裡隻有兩個醃鹹菜的小壇子,最多鑽進去一隻貓,更奇怪的是,大黑狗也不叫,趴在那兒,不敢動彈……”。
除了這些,還有老槐樹下的吊死鬼,把人搬來搬去的糊塗鬼,渾身冒火的燒死鬼,用農瑪的話說,一靠近山南農場,就感覺陰風陣陣,後脖領子發涼。
“你聽誰說的?”。
最先散播謠言的人,很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奇山叔……說了你也不認識,一個叫袁奇山的,退了體閒不住,有時候遊客要爬山,就讓他領著去”。
袁軍的爹!
很值得懷疑。
我用手指在桌上寫了三個字:烏頭會。
農瑪卻不願多談,似乎他們在當地很有勢力,隻是提醒胖子,再來同益古鎮,千萬彆跟那些掛著鈴鐺的人來往,他們說什麼都彆信,就為騙你的錢。
服務員終於肯露麵了,陸陸續續的把菜上來,其中一道當歸燉烏雞是特地為陶木春點的,我見女孩們還沒回來,便先送上了樓。
陶木春蜷在毛毯裡,象條剛吐完絲的蠶。
“先喝口湯,小心燙“。
我看著那張小臉,再對比幾天前明媚的笑容,終於忍不住勸她量力而行:“不要再給小妹製造幻覺了,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自己能不能撐到地方還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