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沒石,名牌大學畢業,主攻動力機械,就職於羲和星科技公司,攻克了不少難關,拿過無數個專利,可謂是新生代裡的佼佼者。
“人才啊”。
我瞅著潘山勇,他穿的是保安襯衣,口袋上彆著電筆,褲兜裡卻塞了個滿是機油的手套:“你是乾那行的?”。
“我?”。
他滿不在乎:“啥都乾,農活、裝修、鼓搗個機器、還負責基地裡的水電管道,這麼跟你說吧,咱們這車要是趴了窩,我分分鐘搞定……”。
車屁股“突突”的冒起了黑煙,往前拱了幾拱,他“哎”了一聲,回頭看,方向打偏了,前輪卡在馬路牙子上。
後排的小雅一頭紮到我倆中間,頭發纏住潘山勇的肩扣,這個喊:“哎喲喂……”,那個說:“彆亂動”,最後一著急,硬是給扯了下來。
“你會開車嗎?”。
小雅揉著頭皮:“證肯定是假的……”。
“這不能賴我,何經理隻管開車不管修,缸套早該換了,密封不嚴,我申請了好幾次,就是不批”。
他氣呼呼的下去,我聽見吳三小在後麵說:“不用看,發動機的毛病,你辦不了,叫拖車”。
潘山勇一算帳,拖車費比修車都貴,問我怎麼辦?實在心疼就推,反正男的多。
“推那兒去?”。
“修理廠”。
“多遠?”。
“七八裡地吧”。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我讓他馬上打電話,反正又不是我掏錢。
胡小鈴從離開基地就一直在玩手機,車壞了,問都不問一句,後來乾脆下了車,和小雅坐在花叢裡,背靠背曬起了太陽。
我知道是把這小姑娘真惹惱了,嘻皮笑臉的上前請示,人家根本不搭理。
“什麼鬼地方,除了花,連個賣水的都沒有”。
吳三小恨不得把花全拔了,種上西瓜。
發完牢騷,他拉開架勢,一招一式的打起了拳,潘山勇瞧著手癢癢,過去和他邊聊邊比劃。
老大沒下來,守著半身不遂的老二,見我在胡小鈴那兒沒得著好臉,搖搖頭:“你不老實”。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是我和小妹的事,還是僧袍?。
“他們把你推出來,不是因為你有多機靈,沈家向來不待見女婿,我們仨兄弟是粗人,但精明能乾的有的是,彆看水真理是個女的,能文能武,你占不了她半點便宜”。
“我知道,她救過我,我和小妹正想向她表示感謝呢”。
“知恩圖報當然好”。
他咳了一聲:“你……小心點就是了”。
雖然說的不清不楚,但心意我領了,彆看吳大個滿臉橫肉,心腸倒是不壞:“馮漁找你們,是不是怕鬥不過她?”。
“他是又恨又怕,一聲不吭的把東西交出來,水真理當然也不會虧待他,但坐吃山空,那兒有個夠,所以想拿它換個長遠,叫我們來,也是為了給自己添點分量”。
“為什麼不能好好說呢,誰有能力誰拉一把”。
“拉一把?”。
吳大個沉著臉:“那要看願不願意拉,值不值得拉,如今馮漁是沒辦法,老老實實的呆在金猴寺裡,但凡有了錢,那他就不是他了,身子是爹媽給的,德性是自個兒學的,你用不著可憐他”。
他歎了口氣:“還有一點,是拉不下這張老臉,人活著,全憑一口氣,有這口氣在,誰想去要飯?馮漁還不錯,沒混成叫花子”。
隻是吳家既沒有僧袍,也沒有錢,這砝碼未免太輕。
“你說錯了”。
他揮手驅趕著蜜蜂:“我們身上流的是沈家的血,水真理想裝看不見都不行,這事要是捅開了,吳家沒啥損失,我們輸的起”。
赤裸裸的威脅,卻也是實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都摔個大馬趴,那個更疼?。
“可現在水越攪越渾,弄不好,能出人命”。
“你說的是水真理,她不敢吧?”。
回想起這女人不僅能使用弩箭,還會扔磚頭,特彆是她放走陳安琪時,舉起右手的那股囂張氣焰,我不禁縮了縮脖子。
“她不敢,並不代表彆人不敢”。
“花錢賣凶?”。
吳大個瞟了我一眼,眼神古怪,意思我懂,剛才不該誇我機靈,誇早了。
他說的是紅衣人和怪鳥四百六,包括劫走馮漁的那個家夥。
“他們好象也在找什麼東西,不是僧袍,因為目標是大都尉府”。
在和四百六大戰十幾個回合後,仨兄弟接連被那雙巨大的翅膀扇倒,吳大個心知肚明,這是人家手下留情,否則上來就是一爪子,那不是腳趾,分明是六把鋒利的彎刀。
紅衣人笑眯眯的走來,剛才他一直倚著大樹,動都沒動過。
當得知這仨人也姓吳時,他連連搖頭,笑話他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
仨兄弟心裡憋屈,要不是遭到小人迫害,誰他媽願意姓吳。
紅衣人聽了一愣,轉身和那隻怪鳥小聲交談了幾句,什麼九爹、老宅子等等的,又問他們是不是同益沈家的。
得到答案後,他眼神很複雜,似乎猶豫不定,幾次欲言又止,忽然刁住吳二中的手腕,郎中似的把起了脈。
過了幾分鐘,鬆開手指,笑了笑。
讓吳大個印象最深刻的,卻是四百六,當時它正抬頭望天,用翅膀尖撓著長脖子,如同站在黑板前,不知道怎麼解題的小學生。
“那人對沈家的事情知道的很詳細,上來就問大都尉府變樣了沒有?”。
古往今來,戰亂不斷,早連渣都不剩了。
紅衣人露出一副失望的樣子,說同益城雖然地處偏僻,不過都尉府卻修的極其奢華,雕梁畫棟,仿佛他親眼見過似的,接著又感慨工匠師傅們不容易,不光要造房子,還得侍弄花花草草,連樹都跟外麵的不一樣。
“他打賭那些樹已經長的很粗大了,有機會一定要去瞧瞧,也不知道他想問什麼,東一句西一句,把老二氣的直哼哼,說你們家在那兒藏東西了吧?那就甭想啦,他去過同益古鎮,都尉府已經變成了辦公大樓,院子裡隻有幾棵光杆梧桐,沒彆的”。
除非是埋在地下,可也沒聽說挖出過什麼寶貝。
紅衣人歎了口氣,轉身和四百六離開。
“沒再說點彆的?”。
“說我們走運,如果擱在以前,腦子早開花了”。
吳大個看著我:“他和山洞裡的那對男女肯定有關係,卻又不象是衝這倆人來的,不清楚他們的目的,不好辦”。
就怕這種來曆不明的人,躲在暗處,說不定什麼時候捅你一刀子。
遠處忽然飛過來一個東西,速度極快,圍著吳二中僵硬的臉繞了兩圈,輕巧的落在他鼻尖上。
是隻小鳥,比蜜蜂稍大,通體黑灰,身上有幾片雪花班,它歪頭梳理了幾下羽毛,便衝著吳二中“啾啾”的叫,然後又拍打起了翅膀,似乎想要叫醒他。
吳二中的情況不是很好,半昏迷狀態,大概真元珠已經消耗殆儘了。
“這是蜂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