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香娃兒(2 / 2)

這是個虛榮透頂、又無比幼稚的女人,至少目前給我的感覺是這樣。

鑽進地道後,四百六突然停止前進,衝我們一揮翅膀,指指頭頂,又指指耳朵。

上麵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

一個有些耳熟,好象是白英木雷,另一個卻是從來沒聽過的公鴨嗓:“……三叔,事情鬨到這一步,你得站出來說句話,咱們都是白英氏人,不能為了分家變成仇人吧?”。

“木裡是啥意思?”。

“啥意思?哼,反正不能象以前一樣,全由他自個兒說了算,民主投票”。

“民主好,起碼心服口服”。

“可那七八個老……長老不讓人省心,你想想,農場裡一半都是他們的親戚,哪個小輩敢不聽話”。

“你爹呢?”。

“他倒是想支持雲朵,但總歸和木裡有交情,抹不開麵子”。

“找我也沒用,本來雲朵她爹就不同意,木裡對我兒子還行,知道他想學醫,介紹了不少好老師”。

“那是木裡虧了心,這才高看了巴布一眼,當年就是他,帶人從你屋裡搜出了照教的靈偶,非說違反了族規,對聖女不忠,要不然,哪輪得上他當族長”。

“不提這個,不提這個,你大半夜的過來,還有啥事?”。

“……這些日子,農場上下都在傳,冰窟裡有個睡美人,是聖女飛升那天,離奇失蹤的伺婆,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

聲音變的幾不可聞:“……其實,她是被聖女殺死的”。

“彆聽那些人亂嚼舌頭”。

“地圖都有,明明白白畫著冰窟的位置,我們幾個商量好了,實在不行,把人拉上山來,眼見為實”。

“放屁,你還記得自己姓啥嗎?為了分家,連聖女都敢禍禍,小心打雷劈死你個兔崽子”。

“三叔,三叔,我該死,可事就是這麼個事,你老瞧著辦,還有,聽說前幾天有個伺婆不見了,要是回來,你千萬給扣住,背不住她知道點啥”。

“伺婆,誰呀?”。

“烏丹,那一家子看上去都不太正常,從太安開始,象被詛咒了一樣”。

“哦,原來是白英爾曼的後人”。

“對對,七月嬰,原以為是聖女轉世,結果抱出來個男娃娃,猴頭猴臉,偷聖水那天,有人瞅見他顯了原形,是個長毛怪”。

“頭一個生的就是女娃,聖女前腳飛升,她後腳落了地,這不巧了嗎,老紮羅正發愁呢,寨子以後咋辦,族人以後咋辦,便暗中叫人說是聖女投胎轉世,好讓大夥兒安心,可為啥又變成了男娃?原來女娃太小,陽間不收,死了,隻能胡扯一通,說元神離位、重懷鬼胎,圓了過去……”。

倆人不禁長噓短歎,木雷打了幾個哈欠,催那人趕緊下山,給孫女白英雲朵捎句話:順其自然,無需強求,並警告他,如果膽敢敗壞聖女的名聲,皮鞭子伺候。

我莫名有些感動,木雷大爺以前象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對木裡族長也沒有完全釋懷,明明有機會拉他下馬,卻不肯為了一己之私,損害聖女的名譽。

還有他們提到的“照教”,從哪兒蹦出來的?倘若靈偶是那三個木頭小人,便足以證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人信奉這個教會了。

等腳步聲走遠,徹底沒了動靜,我們才爬出地道,這裡真是個倉庫,堆著高高的柴火垛。

沈亮亮見我把林初羽拽出來,已經累的隻剩下半條命,忍不住冷笑連連,摘下頭燈,往地上一扔:“沈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說著,推開屋門,轉眼和四百六消失在漫天風雪裡。

她要去找陳安琪和蔣萬長,報一箭之仇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水鑒家的那塊僧袍。

假設僧袍真的在蔣萬長手裡,水恩包袱裡的又是什麼?。

甭管是什麼,反正我是看不到了,也許潘沒石已經把它交給了胡大誌和吳鐵心。

想到這兒,不禁十分沮喪,一個人的力量怎麼能和這些人抗衡呢?手中既無兵馬,又無良將,一個光杆司令成不了多大氣候。

很明顯,之前單打獨鬥的決定過於草率,極不理智。

後背突然被碰了一下,轉過身,是林初羽,眼睛清亮如水,好家夥,總算是醒了。

“我早就醒了”。

她伸手摸摸腦袋:“被你撞了一頭包,能不醒嗎?”。

“嘿,姐姐,你這是大耍活人呢?”。

“不是,不是,在下麵的時候,的確暈的要命,沒騙你,一點知覺都沒有……”。

後來慢慢蘇醒,睜開眼,卻發現了凶神惡煞一般的四百六,倚著門、把著絞盤,還以為我被它吃掉了呢,又難過又害怕,一動也不敢動,

隻能悄悄的聚氣凝神,就在要屏蔽自己的那一刻,恰巧我和沈亮亮找到出口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是啥情況,怕被她問出破綻,不如一裝到底,就不會給你添麻煩”。

女人總是有理,而且句句都是為你著想,我要是再發火,未免有些小氣了,認倒黴吧。

不過現在還不能出去,她穿的如此通透,頭發亂糟糟的,棉大衣上又沾滿泥水,被那幫站崗的瞧見,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

孤男寡女,淩晨才從柴房出來,這一夜乾了什麼,可想而知啊。

我讓她在這兒待著,自己先去找任心嶽借身衣服。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睡美人!

她還在第一層地道口趴著呢,萬一被心存不良的人發現,勢必會引起波瀾,林初羽也不希望這個有力證據落到彆人手裡。

可藏屍洞有大背刀猴守著,一進一出,兩次在它麵前經過,必須保證能全身而退。

“我現在頭不疼,應該沒問題”。

她撿起地上的頭燈,打開試了試,然後衝我晃了晃。

天色已微微發亮,我倆躲開披甲人的視線範圍,重新爬進小樓,一切輕車熟路,鑽床底、下地道、把睡美人連拉帶拽的弄到第三層。

正在打瞌睡的背刀猴見我們又回來了,捂著腦袋,一個勁的的往後蹦,仿佛被四百六嚇出了陰影,以至於最後反應過來,也隻是象征性的揮了揮大刀,隔著八丈遠,倒象是讓我們快點走的意思。

總之是有驚無險,來到第三層鐵閘門前,我猛的想起山洞裡的女屍,便問林初羽“照教”是個什麼教會?。

她默默點頭:“剛才那兩個人的話,我也聽見了,在聖女寨,和照教相關的一切事情都是禁忌,我隻知道這個教會是從香娃兒開始的……”。

香娃兒,吉祥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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