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主母挾持元待見的親娘,逼他寫下認罪書,給了幾兩銀子,打發叫花子似的趕出家門。
“人被擠兌到這份上,也沒啥好留戀的了,元待見出了城,連想都沒想,就上了雪山……”。
死就死吧,死在歡喜花叢中,總好過被扔一身臭雞蛋、爛菜葉,至少能落個全屍。
等到再睜開眼,人已經躺在聖女寨裡。
至此,元待見消失在人們麵前,山上卻多了一個叫白英多倉的人。
所以,他認識魏紫巾一點也不奇怪,一個義女,一個逃犯,從某種意義上講,都是寄人籬下。
就在這時候,又出現了一位奇女子,如果不是她,恐怕元待見難以洗刷冤屈。
“誰?”。
“許微瀾”。
事發後,許繼孝震驚不已,恨自己識人不明,要前往元府退婚,女兒卻堅決不同意,一邊啼哭、一邊哀求父親,沒過多久,人就不見了,隻在河塘邊找到了一雙繡鞋。
世人都認為這女子太過癡愚,犯不上為一個奸邪之人自殺殉情。
“這隻是她的分身之術,在小說裡,白狐化身醜女,來元府還債,事實上,化身醜女的是許微瀾,因為她曾經找過賣唱女的姐姐,根據種種線索,推斷出元泰當時的行蹤非常可疑……”。
有人看見他在事發地點出現過,但這人已經被買通,不肯出來指證。
為了查明真相,還未婚夫一個清白,這個柔弱女子竟然不惜自毀容顏,用蟾毒塗抹全身,潰爛流膿,自賣入元府為婢。
按理說,這麼醜,白給人家做丫頭都不要,可元泰的母親很清楚這個寶貝兒子的品行,基本上和畜生差不多,雖放任不管,但有一個要求:不能在家裡亂搞。
因此他屋裡的丫環個個貌似無鹽、又高又壯,許微瀾雖然一臉爛瘡,可體態婀娜,一來就被元泰看上,令其以紗遮麵,近身伺候自己。
儘管明白她這麼做必有原因,但和調查命案有什麼關係?。
胡廣林賣了個關子:“你聽說過毒猿嗎?”。
毒猿?。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有毒的猴子?那背刀猴和靈猴應該也算。
“猴子是猴子,猿是猿,猿是沒尾巴的,是最接近人類的一種”。
彆看他說的頭頭是道,也就知道這麼兩句:“反正那對賣唱的姐妹不是人類,姓莫,姐姐叫莫如來,妹妹叫莫如去”。
聽著象是兩個巡山的小妖。
官老爺也發現死者異於常人,上頜有長條形的突起,一左一右,能擠出彎曲的鉤狀物,尖銳似錐,酷似蛇牙。
除此之外,莫如去貌美如花,儼然一個妙齡少女。
我越聽越糊塗,這是毒猿還是蛇精?。
“既然是妖案,那殺她的人就成了替天行道,元待見不是白跑了?”。
按理說應該如此,可地方上出了妖孽,總歸不太好聽,於政績有損,既然有背黑鍋的,為什麼不用呢?。
索性以一書定罪,草草了結。
可沒想到追捕元待見的告示一出,莫如來便擊鼓鳴冤,泣不成聲,堅稱殺害自己妹妹的另有真凶,望老爺明查。
老爺也是昏了頭,明知道莫家姐妹非妖既怪,可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一拍驚堂木,以十天為限,拿出證據就抓人。
“什麼證據?”。
“莫如來懷疑證據就在元泰身上”。
毒猿以毒為食,天下毒、皆可食,它們雖然生有尖牙,但真正的用途是刺入對方的毒囊,吸取毒液。
在麵臨威脅的時候,也可以用來自衛。
“莫如來告訴許微瀾,她聽說元家二公子那天回到元府,便一病不起,很可能是妹妹咬了他……”。
可是口說無憑,當官的不會因為你一句話就扒掉元泰的衣服,他和元本章又是同僚,不看僧麵看佛麵,能答應重查此案,不過是垂涎莫如來的美色。
真是色膽包天,又或者是這女人使用了什麼手段,象郝心兒和林初羽那樣,與人對視一眼就能將其控製。
“後來呢?”。
“許微瀾發現元泰確實有中毒的跡象,腫的象個水桶,卻堅持自己洗澡換衣服,好象身上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丫頭們也很納悶,這還是那個沒臉沒皮的二少爺嗎?。
典型的做賊心虛。
既然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
有天夜裡,元泰嚷嚷著要燙腳,許微瀾端來熱水盆,故意一個趔趄,潑了這小子一身,然後衝上前替他寬衣解帶,終於在左胸上方,找到了一個清晰的牙印,中間明顯有兩個黑點。
確認無疑,就是莫如去咬傷的。
那接下來就好辦了,官老爺將人傳到,莫如來當場指出傷口位置,脫衣驗證,兩相對比,絲毫不差。
元泰最初抵死不認,後來實在是熬刑不過,簽字畫押,鎖入牢房,等著砍頭吧。
經過一番折騰,真相總算是水落石出,許繼孝派人四處尋找元待見,可他一直躲在聖女寨裡,加之從未對其他人透露過自己的來曆,連紮羅都以為他隻是個流離失所的難民。
雖然距離不遠,隻隔著一堵城牆而已,但這一彆就是兩年,直到有位老仆無意間在雪山腳下與他相遇,這才把整件事情搞清楚。
元大公子不禁悲喜交集,飛奔到許家大院,向滿含熱淚的許微瀾深深一躬。
“那時她所中的蟾毒已經好了,卻變成了疤瘌臉,整天戴著黑紗,元待見用聖水日夜塗抹,很快便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美豔靈秀,尤勝之前。
我反而對莫如來更感興趣,為了替妹妹報仇,她竟然冒著被燒死的風險,承認自己不是人類。
不但有情有意,而且有勇有謀!
隻是不知道下場如何。
“元泰剛掉了腦袋,官老爺就將這位妖女收為偏房,從此一心向道,連堂都不坐了,可沒過多長時間,沈家又鬨出了三趾鳥妖案,驚動了都城,判了他個辦事不利,隨便指派了個地方,再也沒露過頭”。
說話間,倆人已翻過雪坡,風卷起雪花,在身邊盤旋飛舞。
胡廣林舉起手電筒,順著足跡照過去,在繞了個圈子後,腳印消失在一個山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