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滿天烏雲散(1 / 2)

她這是“托尼老師”上身,要給我理發。

在曆經煙熏火燎、摸爬滾打後,我的腦袋象被飛機轟炸過,一個連一個的坑。

往常,我很少去理發店,因為不喜歡坐在那兒被人擺弄,然後變成他們想讓我變成的樣子,實在太邋遢了,就叫娟子給我推個寸頭。

一是在炒菜的過程中避免毛發脫落,二是省事,三是顯的彪悍,用娟子的話說,這個頭型和我總是睡不醒的那張臉是絕配,足以威懾街上的壞小子們。

“彆動啊,鉸著肉可彆怪我……”。

沒有剃刀,隻能貼著頭皮一點點的剪,本來極其乏味的一項工作,胡小鈴卻覺得很好玩,剪兩下、離遠了瞅瞅,什麼邊角要齊、過渡要自然,貌似還玩上癮了。

不就是個渣渣頭嗎,我沒這麼多窮講究,留下倆耳朵就行。

讓我不安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為什麼沒問我出現在柴房的原因?。

“我不問,省的你又騙我”。

“是,是為了小雲彩,想看看趙警官回來了沒有,讓他幫著找找白英巴布”。

“你倒是好心,可是沒得好報,人沒見著,卻被紮了一鏢……”。

“等等”。

她怎麼知道是鏢?。

“因為在現場找到了一隻鏢啊,紅姨一聞就知道是喂了毒的,歡喜花毒……”。

鏢長十五公分,前端扁如鴨嘴,能隱於掌心,甩手即出,聽起來和掉在藏屍洞外的那三隻很象。

也吻合我傷口的形狀。

偷襲我的人會是白衣衛嗎?。

胡小鈴突然趴到我肩上,小聲問:“哎,你既然是傳血弟子,怎麼會昏倒呢?”。

我再次聲明,這件事隻是高保成單方麵聽龍女說的,從頭至尾我就沒有承認過,何必打腫臉充胖子,我也不喜歡那種被人捧上天的感覺,冷。

“行行,都和你沒關係,行吧?”。

她好象一點也不受影響,繼續專注於我的大腦袋。

我臉上反而有點掛不住:“……你肯定特失望,我對你是不是沒用了?”。

“一個大男人,怎麼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胡小鈴小心翼翼的修剪著鬢角,突然一舉手:“我也要聲明,和你在一起可不是因為傳血弟子,當初我也不知道呀,要說圖什麼,喜歡唄,彆的還真沒想過,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老和尚”。

“可你是抽過天機簽的”。

“是抽過”。

她回答的光明磊落:“那時候我爹非逼著我嫁人,我不樂意,就串通玉田大師演了出戲,編了幾句歪詩,什麼天緣已授、父命難從,氣的我爹好幾個月都沒理我”。

又把路堵死了,既然是假的,再問她簽文的內容還有什麼意義。

胡小鈴卻輕聲背了出來:“遙望遠山欲歸寧,寺前有路簷有鈴,投石不如風合意,抱子三代坐同城”。

念完了還給我解釋,說一個女子要回娘家,去寺院為父母祈福,有人告訴她,誰先投中簷上的金鈴,佛祖就會先滿足誰的願望。

可女子不想刻意為之,時機到了,鈴鐺自然會被風吹響,心願也必將得以實現,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在城中生活。

“我就是想告訴我爹,女兒既使出嫁了,心裡也會記掛著他,無論做什麼選擇,都是為了家人的幸福著想”。

不是很明白,但“寺前有路”肯定指的是胡小道,那我呢,我在哪兒?。

“誰知道你在哪兒?”。

那時她還不認識我。

“你這……,連我都說服不了,彆人更不會相信”。

“風,你是大風刮來的”。

她“呼呼”的吹飛我頭上的碎發:“你要是不滿意,我讓玉田大師再寫一個,把咱倆的名字放在同一句裡,好不好?”。

真是有才,張嘴就來,這大概是最新的版本,她是不是忘了,當時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讀出的那首簽詩?。

我說我要聽實話,也許實話有時候會嚇人一跳,但跳過之後心裡踏實,我也可以量力而為,隻要能幫得上忙,絕不推辭。

“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

胡小鈴轉到我臉前,手裡晃動著剪刀:“水小川,我一個烏頭會的大小姐,真元法會的元祖,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嗎?還要拿感情來做交易”。

她邊說邊用手指頭戳我,專往癢癢的地方捅:“……我叫你臭美,叫你臭美……”。

小趙那招在這姑娘麵前不靈,一點破綻不露,都把我搞迷糊了,隻能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想後悔的話,就不要衝動。

躲閃中,我屁股上的傷口又被壓到,“哎喲”一皺眉,她立刻停下來:“還疼呢?忍忍吧,紅姨說,中了毒鏢和聞了花毒是兩碼事,要留個放血口,免得你血管承受不住壓力,全身爆炸”。

我伸手摸了一把,沒血。

“這麼快就好了?”。

胡小鈴露出大驚小怪的表情:“真該讓你多受點罪,脾氣太倔,你瞧你胳膊都爛成什麼樣了,我警告你,最多再給你十天時間,小鹿潔要是還不出現,必須給我吃藥”。

其實不象她形容的那麼嚴重,反複潰爛的隻有中間的小紅點,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找不到鹿家母女,珍景就甭想再見到兒子。

“二十天”。

我討價還價。

她立刻瞪起眼睛,似乎要發火,卻又抿嘴一笑:“你要是真喜歡孩子,那,那咱倆生一個唄?”。

我裝沒聽見,把臉埋進被子裡。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胡小鈴拍了我一下:“……花毒的毒性已經改良過,雖然會引發有變異基因的生物變異,但對正常人沒有危害”。

一般是全身麻痹,失去五感,時間有長有短,看個人的體質。

胡未紅對這一改良大加讚歎,在她的認知中,這種要經過反複培育、篩檢並重新組合的高端技術,放眼整個業界,能夠運用到臨床的少之又少。

“而且這個人就在山南農場裡”。

理由是:隻有山南農場才有歡喜花。

“不見得”。

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我就知道有個繁育中心,在用歡喜花喂養毒老鼠,要不是半路上失去了控製,山南農場恐怕已經寸草不生了……”。

剩下的半句我沒敢說,烏頭會也有歡喜花粉。

“小川……”。

胡小鈴拉起我的手:“如果,我要是變成了怪物,你會不會嫌棄我?”。

“不會的”。

不是不嫌棄,而是不太可能。

“連張阿婆都說你是胡氏家族中的第一人,你也聽見了吧?是人,三趾變成五趾比登天還難,可五趾要變成三趾也沒你想的那麼容易”。

否則,那個“九爹”也不會花費重金讓張家研製五三方了。

“我說的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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