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蓮心抱子(1 / 2)

就這樣,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胡小鈴押回了房間,烏頭會眾弟子雖然很知趣,一個個低著頭,躲的遠遠的,但我還是有種被羞辱了的感覺。

“尊重,你懂不懂什麼叫尊重?我不是你養的一條狗……”。

我困獸似的大喊大叫,甚至說出了“一拍兩散、各乾各的”這種話,可她卻根本不理我,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

“來,來,咱們的人都出來”。

是胡未紅的聲音,接著,到處有人在拍手、吆喝,“劈裡啪啦”的往那邊跑。

胡小鈴把我拉過去,輕輕推開窗子,路中間已經聚集了一堆人,賀同誌和徐數也混在其中,站成兩排,如同正在等待檢閱的士兵。

紅姨背對著我們,和她在一起的還有兩個青衣人,紮著綁腿,金絲夾襖,流水長袖,似乎還帶著頭套,好象是來唱戲的。

“你記住這身裝扮,以後遇見了,能躲就躲,躲不了也彆亂發火……”。

她輕聲細語:“從長樂山莊出來的佛爺可沒我這麼好脾氣,特彆是對你這種來曆不明的人”。

佛爺,和尚嗎?。

“他們可不念經”。

胡小鈴搖搖頭,沒人見過佛爺的真麵目,也沒人想見他們,被這些家夥盯上並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隻能證明你牽扯上異案了。

“什麼是異案?”。

我大概能猜出這個詞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答案和我想像的差不多,一切超出常識、無法解釋的事件都屬於異案,大到先前提到的屍盆鬼奴,小到利用幻蠱之術騙取錢財美色,但凡和神怪巫醫有關,他們就有權過問。

“誰規定的?”。

“聽說很久很久之前,同益城經曆過一場大浩劫,平息後,為了確保大家相安無事,避免悲劇重演,便由各族合議,製定了益人律,又推舉田氏一族為監律總管……”。

監律總管也被稱為“黃爺”,這個叫法源自於城隍爺,為一城之守,因此當時民間流傳著一句兒歌:堂上有老爺,辦事找黃爺。

而近百年來,長樂佛已然成為同益古鎮的地下執法者。

“這些人很厲害嗎?”。

不厲害怎麼能鎮得住一城妖魔鬼怪?。

“那倒也不見得,各族有各族的殺手鐧,比如聖女寨的白衣衛,咱們的披甲人,白狐社的青女,各有所長,真要是鬥起來,半斤對八兩吧”。

青女就是貼身保護龍女的龍家女子,青絲盤頭,據說放下來能蓋住腳麵。

“每個佛爺身上都掛著條法鏈,叫不知黃”。

胡小鈴指著他們的腰,的確有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彆看這鏈子不起眼,往你手上一繞,就得老老實實跟著走,律法裡寫明了,如果不配合佛爺的調查,你這一支都會受到牽連,成為整個同益的公敵”。

背不住還會被攆出城去。

不過這個名字也太不講理了,“不知黃”,好象把彆人鎖起來的原因,是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是黃爺,所以必須讓他見識見識。

“來找你爹的?”。

“去,我和小姨還以為是衝你來的呢”。

胡小鈴用頭頂了我一下:“我爹是犯過錯,但那是生活所迫,我們也儘了最大努力去補償,你要是再拿這個說事,我真不給你衣服穿……”。

外麵突然安靜下來,兩個青衣人已經分開,一左一右,逐個進行檢查,象買菜似的,先看長相,再聞味道,個彆的還會揪頭發、拽臉皮,大概他們要追捕的逃犯會易容變裝。

難道是放火燒屍的那個混蛋?。

但夜闖聖女寨的似乎不止他一個,胡廣林曾經在樹杈牆外發現了兩組不同的腳印,另一個人是誰?。

“甭管是誰,這人膽子不小,那個胖點的佛爺說,前天長樂山莊進了賊,偷走了一件要緊的東西……”。

“什麼東西?”。

“沒聽清,名字老長了,嘰裡咕嚕的一大串,就記住了兩個字,無量”。

無量,古本佛經嗎?可她剛說過,這些佛爺不念經。

“小姨想讓他們把屍體帶走,放在這兒怪膈應的”。

“不能亂動,得等小趙警官回來……”。

“一點不亂,死的是聖女寨的人,又是老族長,按道理應該定為異案,先不說誰動的手,絕對和聖水有關係”。

我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肯定。

“小姨就是這麼說的,一開始他們還不太想管……”。

這件案子發生在四十幾年前,那時候肉身菩薩已經開始萎縮,從木雷大爺口中可以得知,當時的羽達族長內心無比焦慮,他不想愧對整個白英氏族。

如果是為了聖水,乾嗎要除掉一個正在想方設法拯救聖女寨的人,這樣做對誰都沒有好處,其中也包括嫌疑最大的木裡。

“老三,你帶幾個人跟著,一個屋一個屋的搜……”。

“紅姐,那小樓鎖著呢,禁地,咱們要是給砸開,人家不樂意咋辦?”。

“李老八”。

一個男人乾笑兩聲:“早就聽說你有個綽號,叫算盤珠子,但在我們這兒,兩不得罪可不行,放心吧,鎖頭我砸,禁地我闖,木裡要是不依不饒,你讓這老家夥去山莊找我算賬”。

真狂啊,也難怪,律法就如同尚方寶劍,“不知黃”已經有罪了,何況不聽從號令。

好在我和林初羽二下地道的時候,已經把洞口蓋好,隻要不鑽到床底下,很難從外麵發現。

“算盤珠子李八眉”。

胡小鈴忍著笑:“這是誰給他起的,把算盤珠子都扒拉沒了,這人得多摳呀?”。

我說那個苦瓜臉再摳也沒你摳,哪怕給個褲衩子也成啊。

她“撲哧”一聲,趴在我肩膀上笑的花枝亂顫,眼看就不行了,可笑聲也驚動了青衣人,突然間轉過身。

我不禁被嚇了一跳。

青裡透金的頭套,正麵是大耳佛相,腦袋上盤滿了肉髻,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雙目圓睜,仿佛能直視人心,懲惡揚善。

那人向這邊一抬手,和胡未紅低語了幾句,然後邁步走來。

我立刻蹲下身子,貓著腰往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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