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觀上看,如果給這家夥安上履帶和炮筒子,就是輛小型坦克,隻是內部沒有座位,也沒有操縱杆和方向盤。
即便這樣,要把它吊下倒瓶穀,也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兒。
“進去感受一下”。
胡小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身後。
“你不會趁機把我關在裡麵吧?”。
然後再啟動個什麼自爆裝置,轉眼我就灰飛煙滅了。
他笑了笑,在機殼上一按,“啪”的彈開個小蓋子,露出密密麻麻的線路和各種插口。
“救人的整個過程,我都錄了下來,可以做為研發二代機的參考資料”。
胡小道邊說邊連接上平板電腦。
視頻沒有聲音,晃動的非常厲害,雖然進了洞之後逐漸穩定,但由於探照燈的光太刺眼,畫麵雪白,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我們先救的是巴布,根據當時的情況,蛇群的主要攻擊對象是那位老先生,如果強行接近,可能會激怒它們”。
倆人周圍灑了一圈飛黃粉,但大多數小蛇都聚集在鹿挺那個方向,瘋狂的向他噴出毒液。
“巴布也很奇怪,他說飛黃粉是蛇蟲鼠蟻的克星,今天也不知怎麼了,不但沒有四下逃竄,反而會用尾巴去掃地上的那些粉末……”。
似乎和鹿挺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非要咬死他不可。
大概是他身上帶了什麼東西,令蛇群感覺到不安。
如果不是胡小道,這倆人恐怕難逃厄運。
“我替小雲彩謝謝你”。
“既然要謝我……”。
他一拍我肩膀:“那就讓我瞧瞧你的胎記”。
瞧就瞧吧,又不是見不得人,但話必須說清楚,此星非彼星,和聖子血八竿子打不著。
我已經懶的解釋了。
他扒著我衣領看了會兒,突然歎了口氣:“原來是這個形狀的……,和我想的不一樣”。
“你想的是什麼樣子?”。
胡小道張了張嘴,卻又懊惱的一甩頭:“我還沒輸呢,不會向你投降”。
說完,轉身進了賀同誌的木屋。
他倆剛才在酒桌上聊的十分投機,彆人根本插不上嘴,什麼風能、陀螺儀、撲翼飛行器,胡小道還邀請他去自己的公司參觀。
難怪胡小鈴不搭理他,如果話題是僧袍和無及丸,那就另當彆論了。
也許是喝了點酒,我覺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一邊吹口哨、一邊抓著兩隻大鐵鉗瞎比劃,冷不丁身後飛來一個雪球,“啪”的糊在“螃蟹頭”上。
冰屑濺了我一臉,迷了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跑的再快我也知道是誰,胡小鈴!要不是她,我把腦袋揪下來。
正巧做菜的胖廚師出門扔垃圾,鼓著個大肚子,一笑倆酒窩。
我問他是哪家飯莊的師傅,他說是“董義興”。
“那你是姓童還是姓董?”。
“董”。
他伸手掏煙:“兩姓一家,董童不分,隻不過童家女多男少,都嫁到外地去了,把股份倒給了我們姓董的,大城市是好,但這間百年老店總得有人守不是”。
我擺擺手,示意不會:“你們老祖宗是不是留下來一本冊子,記著他和董參軍走南闖北的一些故事?”。
“荒城記”。
“對”。
我也不管是真是假,順竿爬。
董師傅象突然見了親人似的把我拉進小廚房,又是讓座、又是倒茶:“這本書可是我們家的寶貝,但那年月亂的很,到處天災人禍,原稿不止一次被毀,隻能憑記憶重寫……”。
也因為如此,導致《荒城記》受到專家們的質疑,雖然書中多次提及董嵐和董妍淑,但不排除是後人借用了這些名字,有偽造之嫌,無法做為董喜就是董義仆的有力佐證。
“我們實在是沒辦法替先祖正名,也愧對恩人董淳見……”。
董家甚至想自費出書,卻遭到沈家威脅,聲稱這本書荒誕不經,部分情節損害了沈鶴鳴沈大都尉的名聲,如果發行,他們將追究有關部門的責任。
我說我不怕,你給我講講。
他似乎有些顧慮:“……要不等我收拾完,咱們換個地方,沈洋一會兒就回來了”。
對,當著那女孩兒的麵,是不太合適。
可眼前這成堆的鍋碗瓢盆、杯盤碟筷,要刷到什麼時候?。
原想讓胡小鈴安排幾個人過來幫忙,誰知又被披甲人擋了駕,喊她也不理我,一生氣,決定先去看看小雲彩。
屋裡鴉雀無聲,一股毛發被燒焦的味道,其中夾雜著淡淡的香氣,爐蓋也掉到了地上,散落著一片片點狀的灰燼。
“什麼東西著了?”。
我一邊四下張望、一邊來到床前,不禁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小雲彩倒還好,平躺在被窩裡,歪著腦袋,可怕的是胡小郎,它趴在小丫頭的腳邊,耷拉著舌頭,身上的毛已經禿了一大片,燎的黢黑。
怎麼弄的,是靠著火爐取暖被燒的嗎?。
所幸傷的不算太嚴重,還在喘氣,心跳也正常,可不管你怎麼動它都沒有反應,身體軟的象灘泥。
我準備先去藥房拿些藥膏,正巧碰見警察和胡未紅他們出來,要去勘察火災現場。
“說說,啥情況?”。
我悄悄拉住胡廣林。
“問完了,一會兒把屍體帶走,他們想咋調查咋調查”。
“趙警官是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好象找不著了”。
昨天因為木雷大爺遇襲受傷,小趙讓同事們背著他先去搶救,至於白英羽達的屍體,徐數有專門拉儀器的雪橇,兩個人完全可以將其安然無恙的運下山。
然而,今天同事在醫院等了一上午,也通知了太平間,卻始終沒見他們過來,直到不久前,碰到了徐數,才得知寨子裡失了火,有人意圖毀屍滅跡。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小趙警官可能已經發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