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莫以為(1 / 2)

真是沒想到,原來“三學情”還有這麼一層隱喻。

鬼,是老三王世鬼,琴,是二姐王瑤琴,雄,自然就是照教的第二任教主,大哥王世雄。

一家子,整整齊齊。

其實在這個故事裡,有沒有小狐女不重要,她隻是個載體,融合了三個人的性格、和他們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

所以說,神秘離奇的不是狐先生,是王氏兄妹。

隻有按照這個思路往下看,才能發現其中的玄妙,破解謎團。

翻過這一頁,仍然是一節序章,話說在小狐女三學情後,整個狐族突然遭遇了滅頂之災,起因是新任狐大王結識了一位妖仙,鴉道人,並在他的蠱惑下,開始建天殘爐、煉活人丹。

村民們深受其害,於是四下尋訪,請來了一位劍客斬妖除魔。

怎麼找了個劍客?。

應該是天師才對吧,最不濟也得是和尚老道。

關於這一點,書中給了解釋,原來此人是村民劉三在半道上遇見的,當時他正扶著一位跛足女子蹣跚而行。

女子傻乎乎的抱著個嬰兒,小孩兒也不太正常,瞪目望天,“咳咳”怪笑。

……時來風雨,共棲一處,劉不吝飲食,相談間,得聞其事,男子突掣劍而起,願助之,分文不受。

就是不要錢唄,可劉三不乾,因為這人實在不象個劍客:眉目猥瑣不覺曆,形色癡呆一憨人。

你死了也就死了,回頭狐狸精找我們算帳怎麼辦?。

但這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安頓好女子,拉著劉三就回了村,燒黃紙、斬雞頭,意在告訴過往的神靈:小心啦各位,這兒要開殺戒,彆驚了您。

……事畢,獨往山林,聞狐聲哀哀,雞鳴乃絕,客複出,血瞳未散,眾不敢視之。

血瞳就是血灌瞳仁,已經殺紅了眼,神魔難阻。

村民們感激涕零,又怕有漏網之狐,在大家的請求下,他把沾滿狐血的寶劍插於村頭,狐近則頭落,然後就這麼走了,沒有留下姓名。

不過有人在劍柄上,發現了一個“金”字。

金?之前在安魂洞遇到的那個小夥子就叫阿金,他長的也有點傻,目光卻格外犀利。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會不會是買“棺”人?隻不過這個“棺”本身就有些癡呆。

所以才會一副憨相。

但眼神是改變不了的,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智障者的眼神。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假如能做到以“棺”易“棺”,一個人的意識豈非永遠不會消失?。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精神永生?。

回到故事裡,正文開始,雖然金劍客殺的很痛快,但並不是所有狐狸都傷害過人類,小狐女就是其中之一。

冤,肯定是有點冤,但她的魂魄遲遲不願歸去的原因,來自於生前的那份執念。

不知情為何物。

至少要弄明白了再走吧,否則下輩子還是個糊裡糊塗。

於是魂入美人身、奪舍花美豔,在折騰了一番之後,怨氣得以消減,正好這時遇到了品學皆為一等的王祝和。

旁邊有字:王祝和,王祝之和,王氏祝家,若能齊心,何愁大事不成。

我很好奇這個寫注釋的人是誰,從字跡上看,不象是白英巴布父子,應該是個女人,但她又是如何得知幾百年前的鬼門秘事?。

誰告訴她的?

或者說,隻是種猜測。

而隨著花祝二人的感情逐漸升溫,彼此之間也再無保留,雖然同為妖族,花美豔卻感覺王祝和比自己更象人類。

……行動坐臥、思想談吐,皆不如先生也。

反觀自身,她還保留著狐狸的習性,修煉時也不能全神貫注,甚至厭倦了日複一日的調息打坐。

王祝和便給她講解“欲為人事,先為人德”的道理,一步步引導她去給學生們上課,探討人性之真諦,並笑稱其為一寸堂的堂主。

好丈夫,也是位好先生!

可批注卻是:一寸為心,以心照靈,此處花非花,雄也,明知不可及,便為心腹大患。

一寸堂對應的就是照教,王世雄雖為照教之首,但他這個教主之位,十有八九是祝小飛讓給他的。

也許正因為如此,聖子羽化後,鬼門才會叛教外逃,另立門戶。

接下來,就是修行的問題了,夫妻倆在這方麵始終存在著分歧,一個著重於自身,習內丹之術,另一個卻急於求成,癡迷於外丹之法。

……狐欲得仙,吐丹納氣,花氏不安此道,夜夢神女,口吐一物,名曰:莫以為。

這個“莫以為”的模樣古怪之極,蟾蜍身、美人首,一肢無足,乃神女元氣所化,吃的東西也非比尋常,蛇心!

因為蛇心向龍嘛,有成龍之誌。

……一日十心,十載人語,可入爐化丹,成於四九之數,有補天之功。

花美豔滿心歡喜,將“莫以為”掛在床頭,天天象訓八哥似的,可足足等了十二年,還是不會說話,其實是王祝和把這個秘密偷偷告訴了它:莫開口,開口命休。

一天,花美豔下堂歸宅,隔著門聽見裡麵有一男一女在長談闊論,男的是自己的丈夫,而那嬌滴滴的女聲竟然是“莫以為”。

這一下她全明白了,少不了大鬨一場,吩咐人準備丹爐金水,明日開煉。

王祝和也沒辦法,畢竟他深愛著自己的妻子,隻能聽之任之。

……是夜,蟾女幽咽不止,待子時月升,滾落床榻,吐迷瘴之氣,王不覺,遂入其口。

“莫以為”自知難逃一劫,寧願舍身以報王祝和的善待之恩,給了他半仙之體,也算天地間一靈物了。

注曰:莫以為,聖子乎?。

語氣似乎不太確定,但從“補天之功”這四個字來看,大差不差。

至於花美豔嗎,十年美夢一朝醒,打那天開始,就沒給過丈夫好臉色,再加上氣急攻心,修煉時險些走火入魔,一病不起。

王祝和又心疼又自責,在明知天刑雷陣即將到來的情況下,仍然分三次傳功給她,這才導致後麵的渡劫失敗。

……問情花美豔,不如莫以為。

整天苦惱於情為何物、情為何物,到頭來,竟然還沒有一個蟾女懂得知恩圖報,真是白學了。

之後的情節就象沈洋他們說的那樣,花美豔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卻被其利用、拋棄,最傷我者、竟是我心,她將一切都留給了丫鬟春風,黯然離開。

……一晃數年,有漁者過江,遠望峽中雲起,琴音愴愴,聲聲吟,可懂情否,可懂情否?。

也許花美豔仍然活著,隻是心結未解,一遍遍的在問世人、在問自己。

篇尾就是那首“狐不忠”,這次沒有批注,而是附了一首詩:花立枝頭厭,君去為誰守,風來既有意,我願附水流,先生自高潔,應知女兒愁,此乃平常事,何勞爛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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