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練槍了。我的線人已經傳來消息,找到一個可能知道蔣紅軍下落的人了。”
陳琳峰開車帶洛清來到一處看起來偏僻卻整潔的黑巷,巷子深處一個寸頭胡子男正站在黑暗裡抽煙,陳琳峰把車停在寸頭男麵前。
“在車裡麵等我。我很快就出來。”囑咐了洛清一句,陳琳峰下了車用手刨刨頭發,把本來就亂的一窩草弄得更亂。一個詢問的眼神看向寸頭男,寸頭男朝旁邊一個緊閉的卷簾門撇頭。
卷簾門沒有上鎖,隻是虛掩而已。打開卷簾門裡麵是一條朝下的樓梯,樓梯下麵還有一扇鐵門上麵有一小窗。
陳琳峰和寸頭男走下樓梯來到鐵門前熟練的敲敲門,小窗從裡麵拉開,一雙眼睛從裡麵往外忘。
“高峰。是我,不認識我了?”陳琳峰一副二流子模樣從紙包裡用牙咬出一根煙,回頭看看樓上的卷簾門。
“陳老板?”門後那雙眼睛一驚,又看看陳琳峰身後的寸頭男。“他是誰?”
“我司機,今天陪我一起來玩玩。快開門開門。”陳琳峰點著煙,不耐煩的衝小窗後的眼睛擺擺手。
門後的眼睛關上小窗,下一秒鐵門傳來“哐當”一聲。一個滿臉胡茬的胖男人把門打開一半讓進了陳琳峰和寸頭男。
“陳老板,好些日子沒來了。前些日子緊張了嗎?”
“昂!”陳琳峰叼著煙吐出一口煙霧含糊的說道,“剛借了些錢還了債,還剩下點就想來爽爽。而且我也不是沒來,我在鵬達那家呢,那收費比你們這便宜。”
“那是那是。但鵬達的那家可沒有我們這的VIP房啊。”
鐵門後麵是一個煙霧彌漫的大廳,頭頂幾盞節能燈照亮大廳,牆邊還擺著亂七八糟的木板和紙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倉庫改建成的。“嘩啦啦”搓麻將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個臟兮兮的大廳裡密密麻麻擺著三四十張麻將桌,一個個男人坐在桌子前噴著煙霧用力的搓著麻將。笑罵聲不時從麻將桌上傳來。
“給錢給錢!看見沒!老子贏了!”
一個個哀歎聲中,輸了的男人們從兜裡掏出十塊二十的扔到桌上,推倒麻將牌準備下一把。這裡是曹彬以前一直掛在嘴上陳琳峰經常出入的小賭場。
“陳老板老規矩去VIP?”胖男人在身後問,“今天VIP沒啥人。”
陳琳峰環視大廳點點頭,“剛子今天沒來?”
“陳老板您找黃哥?在,在。他在裡麵辦公室呢。”
“幫我叫一下他。我想跟他打。”
“好嘞,陳老板您稍等。”胖子點頭進去了裡麵一間玻璃門裡,從門縫裡可以看見屋子裡麵吹著空調,露出來的冷風讓悶熱的大廳涼爽了一下。
一個穿廉價西裝花T恤的亂發男從裡麵走出來,掃視一圈大廳看見陳琳峰。
“陳老板。”操著本地口語的亂發男露出笑容走了過來,和陳琳峰握握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今天想和我打牌啊。”
“那可不。想賺錢了,就來找黃老板你打牌。”陳琳峰假笑的說著沒名堂的話,“剛子,最近可好?”
“哈哈哈,陳老板口氣不小,贏我的錢還得靠本事呢。走,我們去裡麵說。”亂發男笑著轉身朝裡屋走去,右手卻突然被陳琳峰拉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腳下一空便摔倒在地,陳琳峰用腿鎖住亂發男的胳膊坐在他背上。一隻手從衣兜裡掏出銀色手槍。
“砰!”朝天開了一槍。
嘈雜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所有人都看向壓在這附近有名地頭蛇黃剛身上的西裝男。
“都給老子滾!今天是老子和黃剛的私事,不想死就趕緊往外滾!”陳琳峰朝全場怒吼著。
“砰!”又一槍。
剛才躲到角落的寸頭男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自製的轉輪土槍,四根粗大的槍管指著大廳裡的賭徒。寸頭男冷笑著慢慢轉動槍管,剛才一槍就是他放的,轉動槍管可以讓他隨時開下一槍。他手裡土槍的口徑很大,看那黑洞洞的槍管甚至有些像是***的樣子。
大廳一下子炸開了鍋,一屋子人亂糟糟的往外湧,VIP房裡跑出幾個看起來像是小老板的人後麵還跟著守門那胡茬胖子。
“陳老板,姓陳的!你乾什麼!”陳琳峰身下的亂發男不明白陳琳峰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和陳琳峰隻限於賭場之交,他都不知道陳琳峰叫什麼更和他沒什麼仇。
“彆裝了黃剛。你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你是本市的下水道方術師。還是少數幾個沒登記的使役人。你那辦公室牆的夾縫裡就埋著你的僵屍。”
下水道方術師是管理局乾員通常用來稱呼一個地區無籍方術師的稱呼,這類無籍方術師一般沒什麼大能耐也不害人,所以管理局乾員很少去理會他們。但是情報部門還是一直在收集他們的資料。
黃剛便是這些無籍方術師裡的一個僵屍使役人,平時就開些小賭場做做地頭蛇。最近“掃黃打黑”勢頭很緊,外麵那條巷子原本是本市有名的不法之地,什麼三教九流都聚集在這裡。但警察來突襲了幾次該抓都抓進去了,能逃的都跑光了。黃剛不怕警察,但他不想惹麻煩,就索性把外麵的門都鎖了假裝這裡已經人去樓空。反正這條巷子已經是個“鬼巷”也沒什麼人能舉報他。
聽到陳琳峰把自己的老底都念出來了,黃剛索性也不裝了,有什麼話和陳琳峰挑明了說。
“你是什麼人?噢,我懂了!你是管理局的狗啊。難怪知道這麼多秘密,難怪警察三兩頭的就往這跑。”
陳琳峰一張符紙貼在黃剛的脖頸上,以防他偷偷使用什麼法術。從口袋裡取出那根大***擰到手槍上。
“我是方術師沒錯。但從來不會通知警察來掃你的黑。現在,我問你答。老規矩你這個地頭蛇應該懂,說了不該說的或者我不想聽的,我都會讓你好好吃點苦頭的。”
“不可能的!你以為我會告訴你什麼事情嗎?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說的!”
“啊啊啊!”從裡屋的辦公室裡傳出一陣奇怪的嘶吼,一個穿著白色老漢背心的胖大漢子尖叫著撲了出來,朝寸頭男撞過去。寸頭男不慌不忙,抓住胖大漢子的老漢背心自己向後摔倒,順勢一個柔道裡的巴投將胖大漢子摔了出去。漢子借勢朝前撲出去,砸爛了一張麻將桌。
寸頭男站起來走過去抓住漢子的脖頸把他提起來,接著一個耳光打翻漢子。漢子噴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直哼哼。寸頭男又把他重新抓起來讓他跪在地上,自己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塑膠袋罩在漢子頭上開始毆打起來。
“你要是不說,你那傻弟弟可就真的死了。”坐在黃剛身上的陳琳峰已經打了前者三槍,身下已經是血流成河。一旁的胖大漢子被扯下塑膠袋,臉上五官沒有一處是好的,汙血和各種嘔吐物混著一臉。
“姓陳的!我草你媽的!”黃剛大吼起來,伴隨著吼聲是寸頭男的又一拳。胖大漢子向後倒在地上,
“蔣紅軍在哪!”陳琳峰也怒吼起來。“他在哪!”
“我說了我說了!彆打他了!”黃剛竟然哭了起來,像個被打怕了的孩子一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