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軒腳踩在【燭鉤】的殘骸上麵一籌莫展,剛才他試驗了幾種手頭邊就能實現的便捷切割方式,但都失敗了。
【燭鉤】這東西有方術抗性,便捷的切割法術都比較低級,沒法破壞【燭鉤】外部裝甲的方術抗性,看來想要研究這台【燭鉤】機甲隻能等管理局的支援隊伍了。按照開始就和警方約定好的事情,【燭鉤】被擊敗後要交由管理局帶回,期間不允許有管理局以外的人員靠近。
韓軒百無聊賴的踢著【燭鉤】的外裝甲,自遊少琦進入總控室後通訊就中斷了,不過從四麵八方湧過去的警察和遠處回來一直沸騰狀態的記者來推測,他應該沒啥事。
下意識的想掏出手機看看,卻想起自己出任務根本就沒帶。韓軒無奈地甩甩手,摘掉頭上的夜視儀。這個東西方便是方便,但時間長了真的不是很舒服,實在是太沉了。
突如其來的,一股危險的感覺在韓軒摘掉夜視儀的同一時間從身後遠處的高樓撲來,如同一股冰冷的寒風直刺他的後背。
像韓軒這樣經曆過大任務洗禮的乾員通常都會準備幾張預警符來保命,所有的預警符在危險來臨前都會向佩戴者發出大概幾秒鐘的警示,具體效果看方術師自己的設定。
胸口的預計符瘋狂警告!韓軒本能的回身麵對感覺危險即將來臨的方向,躲避的時間隻有三秒鐘根本已經來不及了。他舉起手裡的手提箱擋在自己和高樓方向之間,手提箱裡有大量的符紙和法器,應該可以抵禦一次攻擊。
下一秒手提箱被一股巨力擊中,力道之大幾乎讓它從韓軒手中飛出。箱體從麵向高樓方向的一側開始碎裂,就像用大錘砸裂一塊木板,手提箱在空中轟然爆開碎裂成一片片碎塊,裡麵的符紙和法器在空中天女散花般散開。最靠外側的符紙著起了火朝四處散落。
“滴裡哐當!”
手提箱裡的法器飛濺到了四周發出銅鑼落地的響動。
沒有預料到手提箱會爆炸的韓軒來不及思考,他撤步回身一個翻滾躍入【燭鉤】的背麵,借助燭鉤的裝甲來抵擋對方的攻擊。第二發爆炸掀起了他剛才站立的那塊地麵,崩起的混凝土碎塊打在他的西裝外套上。第三發緊接著打在他閃身過的【燭鉤】裝甲上,大片火星從裝甲板上爆起。
躍入【燭鉤】背麵的韓軒僥幸躲開了對方的三發連射,不是對麵的槍法不好,是他的運氣和反應救了自己。如果對方知道子彈打不穿他的手提箱馬上補射第二發的話,那麼他現在就是一具躺在地上首尾分離的屍體了。
“遊少琦!遊少琦!聽到了嗎?我遭到攻擊!有狙擊手在附近,馬上離開總控室來幫我!”
三發這麼猛烈的爆炸,韓軒幾乎已經判斷對方用的應該是大口徑步槍了。躲在【燭鉤】背後的韓軒果斷請求了支援,對方既然知道先攻擊他,那麼多半也是一位方術師。現在敵在暗我在明,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遊少琦!遊少琦?你個gou日的聽見了嗎?我受到攻擊!速來支援!!”
接連不斷的火力壓製打斷了韓軒的求援,手掌長的爆裂彈打在金屬裝甲板上發出的巨響讓人心驚膽顫。雖然知道子彈應該打不穿【燭鉤】的裝甲,但這樣的心理壓迫感還是很摧殘掩體後人的心境。
高樓上,短發少女趴在大樓房間裡,對著【燭鉤】裝甲的薄弱處不斷地扣動扳機。
巨大的彈殼從槍膛中飛出砸在地上,又滾回身邊,短發少女三兩下就打空了彈匣裡的子彈,熟練地退出空彈匣更換新的彈匣。
她使用的狙擊步槍可以對2000米外的人員和輕裝甲目標進行精確打擊,更可怕的是,不同於遊戲中,真正的“巴雷 特”狙擊步槍其實是半自動的。可以進行恐怖的連射達到壓製效果。
推彈入膛,短發少女再次開始了新一輪的連射。槍響之後她精心挑選的這處狙擊位就暴露了,她必須在警方的SWAT趕來以前完成任務,不讓韓軒和遊少琦會合,可以的話殺死其中一個。
感受著裝甲板上傳來的震動,斷定對方沒法擊穿裝甲板,韓軒再次呼叫起了遊少琦。
“遊少琦!你西八在哪?”
與此同時,總控室裡的遊少琦也站在觀眾席上同步呼叫著韓軒。不知道為什麼,整個會場的通訊一時間都失靈了。
“前輩?前輩?韓軒?聽得見嗎?”
體育場外麵的槍聲他也聽見了,可他們這裡還在疏散人質和逮捕罪犯。按照任務分配,遊少琦要待在這裡檢查現場有沒有關於方術的東西,如果發現要及時清理不讓方術物品流落出去。聽見槍聲後,遊少琦擔心情況有變趕忙就跑出來呼叫韓軒了,但無論他怎麼樣呼叫都沒法得到回應,在總控室裡的SWAT隊員也一樣,所有人的無線電都同時失效了。
“算了。我去找前輩吧。”絲毫沒有意識到通訊失靈可能意味著什麼。遊少琦看看總控室裡忙前忙後清理那些炸彈和汽油的SWAT隊員。
現場的勘察工作他大體已經完成了,沒有發現方術物品。離開這裡去支援前輩應該也是允許的吧。
這麼想著,遊少琦轉身打算從最近的通道離開體育場。但身後一連串微小的異響吸引了他的注意,好像有什麼東西正站在分隔觀眾席的鐵欄杆上向他這邊衝刺。
踏步聲越來越近,從遊少琦的背後靠近。
遊少琦猛然醒悟過來,他向前衝刺一步跳了出去,儘量遠離這些鐵欄杆。下一秒淩厲的斬擊從他背後襲來,切豆腐般切開了周圍一圈的椅子和欄杆。
他轉過身,一位身高大約兩米的男性站在身後的欄杆上。男人穿著寬大如同罩袍般的風衣,很有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複古感。
風衣男戴著一頂寬大的禮帽,帽簷幾乎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他的手裡攥著一把雨傘,從雨傘上發出的斬擊切斷了遊少琦剛才站立地方的一切。這個怪人維持著斬擊的動作緩緩抬頭,他的臉上戴著一張奇怪的麵具。如同欽察人鐵騎的金屬麵具一般,嘴唇上有著金色的卷曲胡須,整張臉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失手了嗎?本以為會一擊斃命的。”風衣男的麵具下響起機械電子合成音,“摘掉耳機吧,不用求救了。體育場周圍所有的通訊都被我遮蔽了。從現在開始的半小時以內,將會是你的死期。”
“什麼?”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敵人遊少琦有些慌了,他雙腿有些發抖不由自主的開始後退。“這……這……”
不等遊少琦恢複鎮定,風衣男就揮舞手裡的尖細雨傘發動了第二次斬擊,傘尖如同利劍一般切開了體育場的水泥地麵,看不見的劍波向遊少琦刮去。
儘管有些本能的怯戰,但遊少琦還是憑借多年來的訓練下意識向後躲避,近乎後仰彎曲的身子躲開了這一擊。仰身接後空翻,遊少琦在觀眾席中翻滾。迅速拉開了和風衣男的距離。
他退到遠處雙手結出佛家的法印。
仿佛被剛才的斬擊打醒了,遊少琦輕微發抖的雙腿平複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麵對這個詭異的風衣男。現在膽怯下場就隻有死路一條,他必須敢於麵對眼前這位強敵。
(冷靜下來,我是學府第一。這樣的訓練……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梵音開始在空中回響,從天而降的金色光柱緩緩下降,罩住了結著法印的遊少琦。光柱的表麵閃爍著不斷變化的梵文,這道屏障正在保護遊少琦。
“噢?好像鎮定下來了呢。”風衣男故意發出一聲奇怪腔調的語氣助詞,“佛法是嗎?終於有些意思了。”
他將尖細雨傘藏在身後向前弓腰,一直藏在風衣下的左手此時伸到了前方。
隨著手臂的伸展遮擋在上麵的廣袖慢慢褪下,露出了一條乾瘦如同植物一般的手臂。詭異的手臂令人膽寒,更加恐怖的是,在這條乾枯手臂上還縫製了很多一齊向上開口的口袋,口袋裡麵插著布滿整條手臂的木刻符。在木刻符出現的同時,遊少琦感覺周圍的氣溫都降低了幾度。
這絕不是人會擁有的手臂!
雖然不知道上麵那些木刻符是用什麼木頭製作的,但從袖子滑落迎麵而出的那股濃濃陰氣就能知道,這一胳膊的木刻符絕對不是凡物。
風衣男不等遊少琦做出反應,向前猛然甩動自己的左臂。藤條編織的口袋裡,木刻符一齊被甩向前方組成一麵立體的扇形覆蓋了遊少琦前方所有的位置,不留任何死角的向他射來。
風衣兩角在狂風中發出“咕咕”的拍打聲,風衣男在甩出木刻符的同時一躍而起,配合木刻符的封鎖方向舉起手裡的雨傘從天而降向遊少琦劈來。
“死吧小鬼!”
在韓軒和遊少琦同時陷入苦戰的時候。特區分局這邊,一直在地下掩體的醫務室接受搶救的劉一波終於脫離了危險被推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