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喻驚淺捧著那本厚厚的黃皮書,聚精會神地看著,酸澀的眼睛眨了又眨。
還差一點點就看完了……
直到聽到外邊傳來的聲響,是獸人們早起,準備出門打獵,弄出的聲響。
喻驚淺恍然回神,閱讀完最後那兩頁,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不知不覺的,竟然熬了個大夜,天都要亮了……
她重新躺會獸皮窩裡,閉上眼,整理著腦海中,這一夜吸收進腦子裡的信息。
模模糊糊間,竟直接陷入了沉沉的夢想中……
“祭司,她怎麼樣了?怎麼那麼久還沒醒?”
“她隻是太累了,沒什麼事,讓她再睡會兒。”
“她睡了好久,好像馬上就要天黑了……”
喻驚淺睡得迷糊,隱約要醒來的時候,便聽見耳旁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窸窣聲。
纏繞在耳邊的聲音,雖可以壓低了,但嗡嗡的聲音,就跟蚊子一樣,她被迫意識清醒,正欲揉眼睛的手,猛然頓住。
“你們……”
她這窄小的洞穴裡,圍了兩三個牛高馬大的獸人,此時,似乎是發現她醒來了,兩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朝她盯來。
喻驚淺剛到嘴邊的聲音,卡殼住。
她翻身坐起,蓋在嫩黃色外套下的黃皮書,“啪嗒”一聲,從獸皮上掉了下來。
“嘶……”喻驚淺輕吸了口氣,眼疾手快想去撿回來。
就坐在她旁邊的老祭司,手比她快,率先一步,撿起了那本黃皮書。
喻驚淺的心臟都要跳到嗓門眼上來了。
黃皮書上的那幾個大字,隻要沒眼瞎都能看到,更何況是耳聰目明,視力比人類好不知道多少倍的獸人。
喻驚淺心亂如麻,臉上卻一點沒顯現出來。
祭司雙手捧著黃皮書,盯著上麵的幾個大字,良久,沉默不語。
喻驚淺咚咚直跳的心,幾乎要從皮肉底下,掙紮著跑出來。
狼末沒察覺到什麼不對,看見那小雌性終於醒來過來,繃著的心,總算鬆了下來。
他還沒說話,一旁的茉莉卻先開了口,“驚淺,你醒了就好,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所以才一直在睡。”
她想起族群裡的幼崽們,也是玩累了就睡,有時候能睡上一整天,都不醒來。
驚淺應該是剛剛成年,身體可能還和幼崽沒什麼兩樣,所以才累了一直睡……
喻驚淺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她是因為熬夜看書,導致睡眠不足,才一直睡的……
祭司盯著黃皮書封麵的眼睛,終於挪了開來,她將書本還到喻驚淺手上。
喻驚淺下意識接回手裡,直到聽到祭司的問話,懸著的一顆心,才大鬆了下來。
“孩子,上麵刻著的是什麼東西?好像和獸紋不一樣…?”
祭司盯著封麵上的圖案,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個所以了然來。
但這是這孩子的東西,她應該知道這是什麼……
喻驚淺在無人知曉的心裡,悄悄地鬆了口氣,她摸著黃樹皮上的字,低聲說道,“這是文字,和獸紋不一樣,獸紋算是一種圖案。”
文字和圖案當然不一樣。
而且,處於落後原始社會的獸人們,可能隻學會了用圖案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還沒有發明、認識文字,距離文明社會的跨度,還差一大截。
祭司的表情,露出幾幾分迷茫,似乎在思考,什麼是文字。
“文字是什麼?圖案是說…獸紋?”
祭司見過流浪獸身上的獸紋,在看到黃皮書封麵上的幾個大字時,以為是和獸紋一樣的東西,長得奇形怪狀,隻是彆的樣式的獸紋,沒想到……
喻驚淺思索著,該怎麼樣簡潔點回答,好讓獸人們明白自己的意思,“文字就是……一種用符號記錄表達信息的方式和工具。”
看著洞穴內,三個獸人皆露出的迷茫之色,喻驚淺有些頭疼,她自己也有些笨嘴拙舌。
“就比如說,我想記錄今天是小雨,但是畫出來的話,我要畫天空,畫雨,如果我會用文字來表達的話,那我隻需要在本子上,寫上‘今天下了小雨’。”
“我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用文字來記錄今天的心情,比如我一整天都很高興,我就可以寫,‘今天下雨了,我很開心’等等這些。”
喻驚淺繃著臉,努力將話說清楚。
三個獸人齊齊地看著她,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喻驚淺輕咳了一聲,又說,“如果你們想學習認字的話,我可以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