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等不及了(1 / 2)

喬恒之被選為太子伴讀,喬府上下一片歡喜,除了喬穆之。

“喬兄為何唉聲歎氣?”程慕為喬穆之斟了一杯茶,笑著詢問。

喬穆之端起茶盞,一飲而儘,仿若杯中之物是消愁的烈酒,“恒之那臭小子做了太子伴讀!”

程慕眯了眯眼,隨即笑道:“這不是好事嗎?”

“哪裡就是好事!”

長兄是少年英才,即便在長兄的萬丈光芒下他顯得毫不起眼,他也從未生過怨懟,反是具有榮焉。

就算外人提及他時,總會道上一句“喬家二郎終是比不得大郎”,他也從不曾放在心上。

可恒之這小子如今做了太子伴讀,便顯得夾在長兄幼弟中間的他更一無是處了。

兄能武弟能文,而他則文不成武不就,想到父親母親看他那眼神,他就恨不得掐死喬恒之。

說好一起做紈絝,怎麼他就早早上了岸!

喬穆之長歎一聲,程慕望著他,眉宇間亦有凝重之色。

太子伴讀,的確不是那麼好做的……

兩人本各有心事,忽有幾道閒言碎語入耳。

“你們聽說武定侯府三小姐的事情了嗎?”

“就是那個救了太子殿下的岑三小姐?”

一人點頭,喝著酒笑談道:“這岑三小姐以前鮮少露麵,最近我卻聽到不少關於她的事,聽聞這位岑三小姐長著一副閉月羞花的好容貌……”

喬穆之挑了挑眉梢,他雖不喜歡聽這些男子議論嬌嬌,但他們所言倒也沒差,便姑且不與他們一般計較。

“但是啊,那位三小姐的脾氣卻也壞著呢,真真應了那句蛇蠍美人啊。”

喬穆之:“……”

又有人接話道:“我也略有耳聞,聽說那位岑三小姐為人傲慢,很是瞧不起府上的表姑娘和住在府上的安小姐。

明裡暗裡擠兌不說,她逛青樓時被表小姐發現,不聽勸阻還倒打一耙,使得人人指責表小姐,但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幾人嘖嘖搖頭,感慨世風日下,“想當初武定侯爺可是有名的愛兵如子,對待士兵的親眷都如自己家人一般。

那位安小姐的父親便是武定侯爺身邊最受器重的將領,可誰能想到這三小姐卻如此不曉情理。”

“我曉你大爺!”

杯盞被狠砸在地上,化成無數碎片,濺的到處皆是。

幾人被嚇得一驚,然則未等反應過來,最後說話的那人便被人拎著衣領扯了起來。

“你哪隻眼睛瞧出岑三小姐不曉情理,蛇蠍心腸了!”

喬二魔頭的威名長安城無人不知,但見來人,眾人瞬間軟了腿。

“不……不曉情理是我說的,那句蛇蠍心腸是他說的!”舌頭是大家一起嚼的,沒有讓人他一個人挨拳頭的道理。

被友人出賣,悲哀莫大於心死,傷心的那人臉色慘白,心口突突。

“誰給你們的膽量敢在背後議論武定侯府的小姐!”喬穆之是個極護短的人,更何況對方重傷的還是他們全家捧在手心上的明珠。

“不……不敢,隻是如今街上都在傳,我們才……”

喬穆之皺眉,“街上都在傳?”

如喬穆之這般的男子最厭煩八卦是非,是以並不知情,可若他們所說是真,倒是不妙。

程慕上前攔住喬穆之,低聲道:“此事不易鬨大,先查清來源再行處置。”

喬穆之脾氣急躁,但也並非衝動無腦之人,聞言他鬆開了手,盯著幾人冷冷道:“管好你們這幾張嘴,日後我若再聽到有人議論武定侯府的小姐,可莫怪我事先沒提醒你們。”

一雙竹筷被他的拇指輕鬆折斷,清脆的聲響讓幾人皆默契的聯想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長安四煞,各有各的可怕之處,但若論最愛動手打人者,絕對喬穆之莫屬。

與此同時,武定侯府也聽到了風聲。

謠傳這種東西向來越演越烈,最後更是被編出更為誇張的版本,總之無一不說岑嬌囂張跋扈。

向來好脾氣的岑老夫人發了火,接連摔了兩個杯子,命人嚴查傳言源頭。

郝氏擰著眉,若有所思。

岑老夫人掃她一眼,開口道:“有什麼話便說,自家人之間不必瞞著。”

郝氏抿抿唇,還是欲言又止,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些話,倒是與那日茹兒說的有兩分相似……”

郝氏沒再多說,岑嬌喚她嬸嬸,孫茹兒喚她舅母,雖說她心裡更偏著嬌嬌,但畢竟岑氏是夫君的親妹子,她不好多講。

岑老夫人接過孫嬤嬤遞過來的茶,抿了口,闔眼未語。

……

容陌同樣知曉了街上的傳言,他麵上無甚表情,隻撚了一小撮魚食灑進了琉璃瓶中。

兩尾小魚爭相遊來,輕紗般的尾漾在水中宛若一抹淡淡的血色。

“查。”淡淡一個字,宛若吹發立斷的刀刃,冰冷鋒利。

“如何處置?”淩雲的語氣同樣冰冷鋒利。

淡淡的殺意劃過墨眸,轉瞬即逝,歸於平靜,“交由武定侯府便是……”

“小姐,真是氣死奴婢了,奴婢這就去撕了她們的嘴!”風聲越演越烈,外麵說什麼的都有。

懷畫聽了便氣,卻還忍不住時時打聽,結果就造成了這種惡性循環。

反觀正主正怡然自得的坐在案前,斂眉沉目,很是認真的在修剪一盆芳香四溢的茉莉花。

“長安那麼多人,你撕得過來嗎?”岑嬌的聲音一如往日般慵懶散漫,就連剪刀的“哢嚓”聲都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小姐,奴婢覺得這些閒話定是表姑娘傳出去的,要撕撕她就好!”隻要小姐點頭,她可不管對方是誰,一頓撕就對了!

岑嬌莫不在意的笑了笑,手上動作不停。

此事看起來的確像岑氏與孫茹兒所為,可就連懷畫都看得出的事,是不是做的有些太明了?

前些日子剛與她起了爭執,緊接著關於她的傳言便鋪天蓋地,總是岑氏母女不算聰明,卻也不至於這般愚笨。

“小姐!您怎麼一點都不氣啊!”

看著岑嬌不緊不慢的修剪著花枝,懷畫很想上前把她手裡的剪刀奪過來。

“此事有祖母她們查,你且安心等著便是,不急。”若此事真是岑氏所做,那她還真要謝天謝地。

趁此機會讓祖母看清岑氏的惡心嘴臉,怎麼看都不算虧。

伴隨著“哢嚓”一聲聲響,一枝茉莉花枝跌落在地。

岑嬌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眸色清亮,“這次如何?是不是很有長進?”

原本一盆繁茂的茉莉花與先前幾盆花的命運如出一轍,從烏發濃密的少年郎變成了頭發稀疏露頂的老翁。

懷畫努努嘴,正想開口,忽然想到岑嬌說她不懂得捧人,便將欲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隻翻了一個白眼算是回應。

岑嬌不悅,輕哼一聲,捧著枝葉凋零的茉莉花滿眼都是欣賞,“沒有品位真是可憐,竟不懂世間唯美莫過於那些“不完美”,脆弱易折,才最美不過。”

懷畫又認真瞧了兩眼,讚同點頭,“的確都折了。”

岑嬌:“……”

……

瑾王府。

秦嬤嬤將最近外麵的傳言講給了邵氏聽,邵氏聞後不禁皺了皺眉。

“太王妃可是也覺得那位岑三小姐行事太過乖戾?”

邵氏搖頭,蹙眉道:“嬤嬤是知道我的,我從不曾從彆人嘴裡去認識一個人,況且,當年我又何嘗不曾被人惡語中傷?”

秦嬤嬤笑了笑,“太王妃說的是,奴婢也慣不信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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