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爺?”看見來人,元忱有些驚訝。
元忱神色複雜的看了岑嬌一眼,他雖不知她為何忽然性情大變,但還是想著保全岑嬌的閨譽,便道:“沒什麼,岑妹妹應是在欣賞湖中的錦鯉呢。”
“岑妹妹”三字讓容陌眉頭皺起,他視線冷然的掃了元忱一眼,眼中的冷意讓元忱在盛夏的陽光中打了一個寒顫。
容陌又抬眸望向站在廊亭邊上的少女,本是斥責不滿的目光落在她鬢邊濕漉的碎發,還有泛紅的臉色後,倏然一變。
容陌未有絲毫遲疑,抬步走向岑嬌。
“欸,瑾王爺……”元忱正想提醒容陌,岑嬌不想讓人靠近,便聽容陌不容人質疑的聲音傳來,“走!”
元忱:“……”
他好歹也是個玉麵小郎君吧,就這麼惹人厭煩嗎?
元忱並未因他是瑾王便聽從了他的命令,他目光憂切的看向岑嬌,開口道:“岑妹妹,你若有事可儘管與我說。”
莫說她是他心儀的女子,單說她是喬兄的表妹,出門在外他也會好好照顧她。
岑妹妹的狀態看起來不大對勁,他怎麼能留她與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處呢?
“我沒事,你走吧。”
元忱:“……”
真是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岑嬌額上已經密布汗珠,氣息也不複平穩。
容陌墨眸之中寒色更深,幽黑如穹,似隱藏著可以擊潰所有的可怖力量。
“滾!”冷戾的聲音伴著寒意徹骨的眼神,讓元忱隻覺有寒意蔓延至他的周身。
那種凜然的王者之氣讓他不覺生出了膽怯與臣服之意。
他又望了岑嬌一眼。
岑嬌並未望著容陌,卻也沒有排斥他的靠近。
他雖不清楚為什麼,可他隱約有種感覺。
相較於他,岑妹妹更相信瑾王。
元忱攥了攥拳,終是退讓,隻臨走前仍道了句,“岑妹妹有事叫我。”
容陌冷然收回視線。
陽光很盛,就連樹上的知了都暫歇了聲響。
岑嬌已汗流浹背,無力的倚靠著身後朱紅色的廊柱。
麵前驀地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白皙如玉,卻不失勁力的手。
“下來。”簡單明了的兩個字,聽不出關切,更沒有溫柔,但莫名安心。
岑嬌沒有扭捏,握著那隻手,縱身跳下。
可她早已失了氣力,雙腳綿軟,如失了骨頭般跌進了容陌的懷中。
男子身上的氣息冷冽如雪鬆,冷淡的味道卻反而讓她覺得溫暖安全,她呼吸急促,喘息著道:“我被人算計了。”
“嗯。”容陌沒有多問,隻淡淡應了一聲。
她與他的關係向來是矛盾的。
他們分彆代表著兩方的權利巔峰,他們是水火不容的,可同時他們卻也莫名的信任著對方。
就好像前一世,他們在朝堂之上鬥得天昏地暗,卻在遇到危險之際,他可以放心的將自己毫無防範的身後托交給他。
猶如這一世,她被人算計,此時手無縛雞之力,他卻是她為數不多可以完全信賴的人。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敵人,他們是宿敵,但也或許正因如此他們太過了解彼此,也更加信賴彼此。
容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依然惜字如金,“吃了。”
岑嬌也幾乎沒有半分猶疑,從他手中拿過藥丸,仰頭服下。
容陌的眼簾顫了顫,眸中的光柔和了些許。
容陌俯身,將岑嬌懶腰抱起。
“你……”
“彆說話。”容陌的聲音依舊清冷,出口的話總是帶著不容人質疑的霸道。
岑嬌抿了抿唇,沒再開口,任由容陌將她抱進了隱秘的假山之中。
護國公喜好奢華,假山也要遠比其他人家的寬敞,裡麵甚至還設有一方石桌,四個石凳。
“你喜歡在桌上,還是在凳子上?”
“咳咳!”岑嬌咳了起來,臉色通紅。
這這這,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她前世雖無男女情愛,但好歹看過不下百本的話本子。
有些作者用詞大膽,難免讓人看了臉紅心跳,是以岑嬌也頗富理論知識。
“我……我在凳子上便好。”坐在桌子上算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