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初從煙盒裡麵抖出一支通體雪白的煙,淺藍色的logo低調地印在上麵。
“Mild seven?”
虞幼初挑眉,然後點點頭。
抽煙是她大學的時候學的,答應和沈望在一起的那個晚上,她跑出去隨便在某一個店裡麵買了一包女士香煙。
當時店主給的就是柔和七星。
第一根抽的她眼淚直流,第二根開始習慣,第三根抽到了底。
她唯一的感覺是抽煙的時間很難熬。
一支煙從點燃到成為煙蒂需要的時間很漫長。
但有三則有四。
後來她在網上買了一包柔和七星,稅錢給了不少,和她隨便買的一包價格差了很多,到手之後她抽一口才知道第一包柔和七星是假的。
柔和七星應該是甜的,抽的時候淡淡的香氣充盈口腔,煙體輕輕過肺的清爽感在呼吸道裡循環往複,以至於一支煙不知不覺中就進了她的肺。
周圍的同學不知道,室友不知道,就連朝夕相處的沈望也不知道。
不僅不知道,大概也想象不出來。
畢竟她一直都是乖巧的外表,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骨子裡麵的反叛是消磨不掉的。
抽煙可以讓她的思緒麻痹不少。
虞幼初把玩著手裡的煙:“mild seven很柔和,挺適合的。”
裴嘉胤從自己的兜裡掏出慣用的火機。
走回房間將房間裡麵的燈關掉:“黑暗的環境裡麵,星光應該會更明顯。”
虞幼初無所謂地趴在欄杆上:“一般來說,星星最亮的晚上,就是沒有月亮的時候。”
裴嘉胤這種人就是這樣,眾星拱月。
“我倒是覺得,星星可比月亮耀眼多了。”
裴嘉胤手指靈活地翻開火機的蓋子,接著是啪地一聲,火光衝出,映照在裴嘉胤的臉上,高挺的鼻梁將臉部分割地明暗清晰,隻一瞬間就恢複到黑暗的環境裡麵。
裴嘉胤隻給自己點上了煙。
“月球借著太陽的光才成為月亮,而星星,卻在遙遠的星係之外,獨自燃燒了無法刻量的時間,光芒穿越十幾億光年,方才普照到我們的視線之中。”
“這樣的光芒,被白白地忽略掉,就太可惜了。”
很快,嗆人的氣體駕著晚風漂浮進周圍的空氣。
隔了大概兩口煙的時間,虞幼初才回複到:“隻可惜人都隻能看見眼前的東西,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忽略掉星星。”
虞幼初將煙放進自己的嘴裡,示意裴嘉胤將火機借給她。
“至少我不會。”
火光再一次亮起來,卻依舊沒有燃燒到虞幼初的煙頭。
虞幼初抬眼往過去,裴嘉胤的眼底映射著跳躍的火光,深沉的情緒就像是醞釀的風暴。
裴嘉胤搖搖頭:“抽煙有害健康。”
“這句話更不該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我開玩笑的。”
裴嘉胤收起火機,隻將自己的煙湊過去,猩紅的煙頭消磨著煙頭,一點點焦黑慢慢攀爬出來。
他用自己的手指穩住煙身,另一隻手遮住從外而來的風。
呼吸之間,猩紅碰上潔白。
虞幼初的煙被他的煙頭點燃。
二人的呼吸相撞,在咫尺的距離之間糾纏。
虞幼初的頭向後撤了一步。
那種馥鬱的香氣時隔一個月,再次縈繞在虞幼初的嘴邊。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