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姝見他們表情沉靜,似乎並未因為她們的下跪受到多少影響,心裡微微有些發沉,臉上的表情又慘淡了幾分。
然後,少女徐徐開口,把她的經曆都講了出來。
原來,李玉姝本是京都人,家裡從小就和她定下了一個娃娃親,現在她年齡大了,也到了成親的時候。
未來夫家的人來京都接她過去成親,可惜,半道上遇到了山匪,除了她和自己家的小丫頭,所有人都死在了山匪的手下。
而她和小丫頭也被山匪帶到了這裡,因為時刻被人監控著,兩個弱女子連逃跑都做不到。
直到楚瑄和竇酥出現,才把她們解救了出來。
說到這裡,李玉姝眼眶含淚,“不是不想報官,而是我們遇害之地離這裡太遠了,怕是這裡的官府根本管不著。與其如此,還不如回京都,上報給朝廷,請陛下為我們作主。”
少女說的有情有理,但是,楚瑄還是覺察出了些不對。就連竇酥也挑了挑眉頭。
他們說要報官時,少女的驚恐表情不似作假。
少女說她們受襲的時候,也不像是假的。
唯有在說山匪的時候,旁邊丫頭的表情有些許的不對。
楚瑄也不相信,吳慎這行人是什麼山匪。
一行身手不凡的山匪,千裡迢迢帶著兩個人往京城走,這行為不像是山匪劫掠,反而像是…搶親?
楚瑄覺得自己想多了,但是仔細想想,李玉姝是從京都去的,這些人又準備往京都走,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再想想京都裡,出幾個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實在太正常了。
隻是,是什麼樣的人,出手才導致李玉姝非但沒說出幕後之人,反而要給他隱瞞?
光聽李玉姝的意思,她家的能量也不小,能麵見聖上告禦狀的人,身份怕是也不低。
能讓她如此忌憚,可見那人身份有多高了。
或許,在李玉姝想來,她不說出身份,反而是為了他們好。
這其中還有一點,一個京都官宦之家的女子出嫁,爹娘不曾相送還能說皇帝沒批準,朝中大臣不能擅自離京。
可這麼遠的距離,新郎官竟然不是親自上門迎娶的,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新郎官不曾上門,做出這種幾乎算是羞辱女方的事情。
還是說,新郎官其實已經上門接親,甚至就在那迎親隊伍之中,最後死於吳慎等人之手?
若真是如此,那麼這李姑娘,表現的就未免太涼薄了些。
不管如何,這事情都透著幾分詭異。
楚瑄最後道,“既然如此,正好我們也要前往京都,到是可以護送姑娘一程。”
說到這裡,他又轉頭看著那些丫頭和婆子。這些都是一路上照顧李玉姝的人,但看著剛剛的模樣,怕是和李玉姝並不是一路的。
李玉姝看著那些人,臉上沒什麼表情,“這些都是那土匪找來監視我的人。要不是這些人在,我也不會逼不得已想出中毒的昏招。”
丫頭婆子們本來就被嚇到了,現在聽到李玉姝的話,連忙跪下就是一陣磕頭,連連求饒道,“冤枉啊,我等都是那土匪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照顧這位夫,姑娘的人,我們真的和這些土匪沒有關係啊!”
李玉姝臉上麵無表情,要不是看看鑽出一個差點把她殺死的丫頭,說不定她就信了。
李玉姝轉向楚瑄,眼神帶了三分懇求兩分淒苦,“恩人,這些人…”
然而,還不待她說完,就聽楚瑄道,“說的有道理。正好李姑娘你身邊缺少人伺候,就讓她們繼續伺候你好了。對了,李姑娘你剛剛想說什麼?”
李玉姝張了張嘴,看到楚瑄臉上雖然是笑意盈盈的,眼底卻沒什麼溫度,不由的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下去,笑著道,“都聽恩公的。”
楚瑄滿意的點了點頭,“都聽我的就好。時候已經不早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說完,他就帶著竇酥回了自己的馬車。
至於李玉姝她們的車要怎麼駕駛,那就是她們自己的事了。
到是地上的那些屍體和血跡…
看了眼蔓延出去的桃樹枝,楚瑄收回視線。
打掃垃圾,他們家桃樹最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