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嗒。
冰層,碎裂了。
那具曾經死去的軀體仿佛被塞入了新的意識,就再度動了起來。
“吾乃埃爾裡克,來自北原的邪魔。”
埃爾裡克舉起手中的斷槍,嘶啞地宣告:“在我所有的一切被侵蝕殆儘前,爾等絕無可能越過不凍河半步。”
不,是你搞反了吧。
我們這是南邊啊。
海德拉雖然很想這樣說,但她盯著對方那“100%”的侵蝕度,就知道說啥都沒用了。
除卻原清濯這種唯一的異類,其餘侵蝕度滿值卻還保有交流能力的怪物,完全都是活在另一個世界,或者說自己的世界裡的。
雖然還能交流,但交流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意義。
“也就是說,你願意同我死戰嗎?”
歐若拉驚喜地向前,提燈在狂風中發出老舊金屬摩擦特有的吱呀聲。
“死。”
埃爾裡克沉默地吐字,雙腿彎曲,在黑色冰晶的迸裂飛濺中轟然前行,染著黑紅血跡的槍尖割裂寒冷的空氣。
槍尖割裂了歐若拉眼瞳中的光線,以毫厘之差掠過她的麵孔。
歐若拉舔舐著內心那些翻湧增長的負麵情緒,再也壓抑不住地愉悅大笑:“愉快愉快,太愉快了!”
埃爾裡克無言,隻是再度揮動斷槍。
劍刃相撞。
冰寒的空氣都在這一刻爆裂開來,掀起歐若拉的滿頭銀絲。
一縷淺黑色的血跡灑落在半空,狹長的傷痕深深地烙印在了埃爾裡克的右眼處。
歐若拉感知著側腹那些微的疼痛,品嘗著那久違的疼痛,感激涕零地請求道:
“請你,同我廝殺吧。”
.
.
另一邊,原清濯所處的現實。
或者,也可以說是——【過去】。
以不凍河為分界線,將幾乎所有的邪魔與其汙染都限製在了其北麵。
那在長久到沒有被曆史記載的時間裡,邪魔到底將世界的這一角緩慢地侵蝕了多少呢?
答案是……
空間的概念被侵蝕,基礎的定律不再適用,人類的認知和自我在這裡如同地上那些被一層又一層覆蓋的黑雪一樣,簡直不值一提。
如若不是原清濯處於“氣神心”三大境中的“神”境,能夠將自我的意誌揮灑出來,改換現實與認知,再將二人隱藏起來。
那哪怕是以原清濯的意誌強度,恐怕也無法正確地抵達邪魔碎片的附近。
“先生,還有多遠?”
蘇茜的聲音混雜在腳步踩入雪的沙沙聲裡,顯得格外清晰。
“一公裡,十公裡?”
原清濯隨口提了兩個數字,隨後聳了聳肩:“距離這種東西,在這裡好像不太適用。”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
其實原清濯就根本沒感知到邪魔碎片的位置……他的本意是想偽裝一手,提前發現邪魔碎片,造成敵明我暗的局麵。
但現在看來,這個策略好像不太成功。
這樣下去,天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邪魔碎片。
“現在的時間可很寶貴啊……”
如是呢喃著,原清濯閉上眼,將意誌完美無瑕的偽裝撕裂了一條縫隙。
然後,蘇茜忽然感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