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衡歎了口氣,這他娘的算什麼穿越,人家穿越好歹帶點裝備過來,就像後世他看過一個叫戰國自衛隊的倭國電視劇,人家穿越的時候,帶著坦克衝鋒槍大炮一起穿了,打遍戰國無敵手,可是自己呢?
就這麼單槍匹馬的過來了,連個裝備都沒有,如果配上南方神劍的防彈衣和凱夫拉頭盔,除了大炮之外,這個時代的火銃震天雷弓箭根本傷不到他的汗毛,若能有這些裝備在手該多好啊,至少自己不用這麼狼狽了。
正想著,範玉已經帶著郎中來了,高衡上下打量了一番,跟後世的軍醫體係不同,彼時的明軍,並沒有戰場醫療體係,軍隊中確實有郎中,不過這些郎中的來源基本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某支軍隊成立的時候就配發的郎中,就跟軍戶一般,軍中也有醫戶,但這類人的數量不是特彆多。
像是一個千戶之中,基本上也就兩三個軍醫,這些軍醫的主要服務對象是軍官,地方軍之中,若是戰場受傷,聽天由命的居多,軍醫也隻能簡單進行包紮和治療,在沒有抗生素的明代,受傷死亡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而是一種常態。
另一種軍醫那就是在當地征集的醫師了,不過當地征集的醫師一方麵是數量不足,另一方麵是這些醫師都不是隨軍醫師,也就是說如果這支部隊在當地停駐,那麼當地的醫師會來幫忙,當然這是有酬勞的,如果繼續行軍,那麼當地醫師就不會再跟著軍隊一起行動了。
像是鎮南關明軍這種駐防部隊,除了軍隊中本身的醫師之外,當人手不足的時候,還會從鎮南關關城和附近的城鎮之中臨時征集醫師,比如鎮南關屬於憑祥州,遭遇戰事導致軍中人手不足的時候,也會從州府調集一些醫師過來援助。
比如現在,被範玉叫過來的就是憑祥州來支援的郎中,郎中來到高衡的身邊,順手給他號脈,點點頭道:“還好,這位小兄弟身子骨硬朗,從脈象看,內臟沒有受損,基本上都是外傷,不會傷及性命。”
隨即他吩咐範玉幫忙,把高衡的鎧甲脫下,檢查了一下他的外傷,拿出白布給他手臂和腿部受傷的位置進行包紮。一邊處理一邊說,“這幫安南馬嘍,簡直是發瘟,大明就算是再不怎麼樣,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竟然敢這個時候來犯邊,真是活膩了,要是早個十幾二十年,哪裡有他們這麼囂張的份。”
高衡愣了愣,顯然是在分析他這句話的意思,南方神劍雖然是在粵地成立,但是整個南方都有他們的蹤跡,到西南特彆是國境線附近執行任務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桂省的話他們多少能聽懂一些,比如馬嘍、發瘟這種代表性的桂省話,高衡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現在的位置就是在西南的鎮南關。
鎮南關的大名他知道,清代時候老將馮子材的鎮南關大捷,隻要學過高中曆史的都知曉,後來還被搬上了大熒幕,拍了電影,在部隊的時候,高衡看過。可是對於明代的鎮南關,高衡的知識顯然有些匱乏了。
高衡立刻問道:“先生,能否跟我說說這鎮南關的情況?”郎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你在這裡打仗,你不知道鎮南關什麼情況?”
範玉當即意識到了什麼,蹲下在郎中耳邊耳語了幾句,郎中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用手摸了摸高衡的額頭,有些擔心道:“這失憶症可是疑難雜症,我行醫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吧,回頭我給你開一副安神補腦的方子,希望有效,藥隻能你們自己想辦法去抓了,這一仗下來,受傷者戰死者有兩三百,我還要去彆處處理傷員。”
說完,郎中給白布打上結,叮囑範玉如何給他換藥,便提著藥箱走了。
範玉道:“高衡,看來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高衡拉住範玉道:“跟我說說這裡的情況,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範玉歎了口氣道:“好吧,其實我也是一知半解,你姑且聽一聽。”
隨即,範玉起身道:“你和我本來是南直隸鳳陽府潁州人士,自崇禎四年李自成起兵以來,不論是闖賊還是獻賊,都在中原、西北和直隸等各地肆虐,流民遍野的慘景你也不是沒看見,就在今年,獻賊大舉攻擊南直隸,沒辦法,咱們隻能逃難。
本身咱們的家庭在潁州還算是富戶,可是一路逃難下來,也是身無餘財,本來準備去南京城落腳,可是南京作為陪都,拒絕流民安置,況且江南富庶,咱們去了也是受罪,隻能想辦法繼續南下,反正是走,不如遠離這些危險的地方。
咱們這一群結伴的走走停停,就來到了湖廣和兩廣邊界,想著在這裡定居下來,誰承想這世道人心不古,咱們這一群人中的青壯年被抓了壯丁了,也不是充軍,就是來做民夫,官軍看咱們是流民,好欺負,也就直接帶走了,話都沒丟下一句,跟咱們一起的同鄉們,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人在何處。其實咱倆到了鎮南關也才數天,這就趕上了戰事。”
“那這鎮南關是怎麼回事?”高衡問道。
範玉撓撓頭,“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剛才打進來的是安南人,這群安南人以前就經常尋釁滋事,但是這段時間竟然敢進行大規模攻擊行動了,這回還學了夜襲的本事,要不是咱們拚死抵抗,這鎮南關怕是守不住了。不過安南人為什麼這麼乾,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緣由,好像是他們的一個什麼大官,讓手下人這麼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