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敬完寧死不降,沙定洲也不想廢話了,直接拉出十幾門火炮,發起了炮擊。轟轟轟,火炮不斷發射,將皇宮城牆打得七零八落,越過城牆的炮彈還殺傷了不少守軍。
莫敬完對圍在身邊的衛士們道:“你們若是想走,就走吧,跟著朕在這裡等死,沒什麼意思。”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莫敬完不願意落入沙定洲手中,早就存了死誌,所以在臨死前遣散他的士兵。
衛士們一起喊道:“不,陛下,我們不走。”
莫敬完道:“好,好,你們都是對朕忠心耿耿的部下,莫朝完了,朕就要做這亡國之君,朕不願落入沙定洲手中,今日就一把火燒了皇宮,沙定洲想要金銀財寶,朕什麼也不留給他。”
莫敬完說完,士兵們立刻動手,將皇宮儲存的柴草全部拿出來,隨即點火。沙定洲看到皇宮突然燃起熊熊烈火,暗道一聲不好,立刻命人衝進去救火,可彆把金銀財寶都給燒了,那可是他要得到的東西。
可是火勢太大,士兵們根本不敢衝進去,沙定洲在外圍直跳腳,但是毫無辦法,大火足足燃燒了一天時間,才漸漸熄滅。沙定洲的軍隊進去之後隻得到了一片白地和到處都是的燒焦的屍體,那些都是莫敬完的衛兵。
走入正堂,沙定洲看到了坐在正中龍椅上的一具屍體,龍椅和屍體都燒焦了,想必這就是莫敬完了。沙定洲大怒,這個家夥,死都死了,居然還把東西全毀了,讓他撲了個空。沙定洲抽出腰刀,一刀劈在了莫敬完燒焦的屍體上,大罵道:“老子的軍費,老子的戰利品,全被你毀了!”
沙定洲正要再罵,門外一名將領匆匆忙忙進來稟報道:“大王,大事不妙。”
沙定洲回頭道:“嗯?什麼意思?”
“方才城外有潰兵到來,是下琅州的潰兵。”將領道。
“刁勳的人?”沙定洲問道。
“正是,刁勳和手下五千兵馬在下琅州遭到不明身份的軍隊突襲,對方超過萬人,武器精良,全是火器,他們全軍覆沒,僅有數百人逃回,連刁勳都下落不明。”將領道。
“什麼?”沙定洲大吃一驚,莫敬完這家夥,竟然真的搬來了救兵,從將領的描述來看,這支部隊不可能是莫敬完的人,要不然他早就用了,那就隻能是另一個可能,這是一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救兵,而且超過萬人,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該死的,竟然真有救兵,刁勳的潰兵呢,帶上來,我親自審問。”刁勳是他的小老弟,也是沙定洲勢力中的一員,五千人馬沒了,等於砍了沙定洲的臂膀,這怎能不讓他氣急敗壞。
不一會,人就被帶了上來,沙定洲細細盤問,才大致搞清楚了情況。不管怎麼說,現在有一股萬人的勢力盤踞在莫朝境內,要想完全拿下莫朝,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必須把他們乾掉。
沙定洲略一思索,立刻決定道:“全軍休整一天,退出城外,留下少量兵馬看守高平,其他兵馬全部集結,跟我殺往下琅州。”
下琅州城頭,高衡正負手站在城牆上,身後跟著幾名大將,“下琅州城池太小,部隊無法展開,沒必要堅守,我們就在城外平原跟對方野戰,以逸待勞,充分發揮我們的火力優勢,先打散敵軍陣型,再用步兵靠上去,用射程優勢收割對方有生力量,隨即騎兵出擊,一錘定音。”
高衡指著前方平原,布置著戰術,下琅州這種小縣城,如果是一兩千人馬,倒是可以守一下,但是興華軍此次出動了四個旅,而且還有一個炮兵旅,這麼多火炮必須排開才能充分發揮火力投射的優勢,所以高衡決定就在城外跟敵軍野戰。
從俘虜口中,他已經獲悉了沙定洲的基本情況,他們要留下一些兵馬防守後方,刁勳的五千人又完了,那麼即便是最壞情況,沙定洲最多也就能帶來七萬兵馬,一萬對七萬,對方雖然有巨大人數優勢,但是裝備和戰術方麵肯定不如興華軍。
雖然沙定洲有大量火炮,可那都是從沐王府手上繳獲的明軍火炮,性能肯定趕不上興華軍的,他們隻要搶先摧毀對方炮兵陣地,步兵就可以往上衝了。另外一個優勢就是,雖然沙定洲人多,但是他們畢竟是聯軍,誰能保證各家頭領沒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如果戰事順利,大家可以一起上,如果戰事不順利,難免會出現分歧,這對於擰成一股繩的興華軍來說,是個機會。
戰術安排完畢,高衡就下令士兵們抓緊時間休息,莫朝的地盤狹小,逃回去的潰兵很快就能把消息傳遞回去,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也就一兩天,構築工事肯定是來不及了,隻能簡單修建一下。主要是堆積一些沙包等工事來減少對方火炮對興華軍可能的傷害,不過這一仗不是防守作戰,而是純粹的野戰,所以興華軍還要承擔進攻的任務,固定工事在戰鬥中的作用不大。
高衡還是讓士兵們把注意力放在休整上,保持精力和體力來進行野戰對攻。
興華軍這邊積極準備,沙定洲那裡也沒閒著,命令發出之後,大軍立刻在高平府集結,原先圍困高平的軍隊隨著戰鬥結束紛紛回歸大本營,正如高衡預料的那樣,沙定洲留下了少部分的軍隊看守後路,集結了足足七萬兵馬,二百多門輕重火炮,其中還包含了上萬土司騎兵。
雖然這些騎兵戰鬥力參差不齊,裝備也有不小的差異,有的人甚至騎的都不能算是戰馬,而是馱馬,甚至是騾馬,但是畢竟是一支上萬人的強大力量,一萬騎兵,如果沒有興華軍的存在,他們可以在安南橫著走了,這也是沙定洲敢於南下的信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