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彆喝了,剛剛接到消息,沐天波有動作了!”沙定洲正在發脾氣,耳邊響起了湯嘉賓的聲音。
沙定洲酒意醒了三分,對湯嘉賓道:“什麼情況?”
湯嘉賓道:“沐天波這家夥去石柱宣慰司搬了救兵,秦良玉發了數千兵馬來援。”
跟沐王府一樣,土司的人也反向滲透沐王府,加上雲南地區民族情況錯綜複雜,這種大規模的軍事調動基本瞞不住民眾,隻要被有的部落或者村寨發現,就會有泄露消息的風險。
沙定洲咬牙切齒道:“秦良玉這個老妖婆,她自己也是土司,為什麼要跟我們過不去!”
湯嘉賓道:“大王,先彆管這個了,白杆兵戰鬥力天下聞名,我們要想個計策才行,沐天波得了援兵,肯定也能打探到我們新敗的消息,這要是不進攻才怪了。”
“你有什麼想法?”沙定洲道。
“曲靖府距離昆明很近,沿著南盤江順江而下,很快就能到,雖然我軍新敗,但也不是一點優勢沒有,首先我軍兵多,且占據地形優勢,我倒是建議,主動出擊,伺機伏擊沐天波,不守昆明城。”湯嘉賓道。
湯嘉賓提出這個建議不是沒有道理,昆明城是沐天波的老巢,自己剛剛占領昆明不久,局勢並不十分穩定,而且對方比自己更加熟悉昆明的情況,天時地利人和,對方至少擁有地利和人和。若是將戰場擺在昆明城之外,主動權就到了自己手裡,至少大家旗鼓相當,而且對方必須主動進攻,自己何不以逸待勞。
湯嘉賓走到沙定洲麵前耳語了幾句,沙定洲一邊聽,一邊不住點頭,聽完哈哈大笑道:“好,妙計!妙計啊,不愧是本大王的軍師,比諸葛亮的計謀還要高超。”湯嘉賓立即謙虛道:“在下怎能跟諸葛武侯相比,隻不過靈光一現罷了。”
哢嚓哢嚓,整齊的腳步聲在官道上響起,兩萬軍隊從曲靖府出發,經過越州衛、陸涼衛就到達了昆明境內的宜良縣,過了宜良縣縣城,往西再走一段距離,就能到昆明府城了。當日定下計策之後,大軍休整三日,沐天波的軍隊則在曲靖府周圍集結。沐天波從中挑選了一萬五千精兵,留下五千老弱守城,便跟秦翼明的軍隊合兵一處,兩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奔昆明府。
秦翼明麾下沒有騎兵,沐天波也不藏著掖著,將沐王府僅剩的一千餘騎兵全部撒了出去,充當哨探,一路查探軍情。他們跟沙定洲的土司兵也發生了一些接觸,雙方互有勝負,總體來說是沐王府的軍隊勝的多一些,可能是沙定洲新敗,軍隊士氣不高的緣故,土司騎兵無心戀戰,基本上情況不對就撤了。
這種情報不斷彙集到沐天波這裡來,眾人也是信心大增,看來沙定洲軍隊士氣低落,此事不假,沐天波的兵馬不知道,石柱宣慰司的人可是氣勢如虹,他們在秦良玉麾下屢戰屢勝,就連不可一世的大西軍都不是對手,所以秦翼明等人信心十足,對付這種士氣低落的軍隊,白杆兵以一當十。
“報!宜良縣城外有敵軍列陣,不下萬人。”眾人正沿著南盤江行軍,猛然有騎兵前來稟報道。
“嗯?”沐天波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出擊,在宜良縣等著他們了。秦翼明道:“想必是沙定洲狂妄,主動出擊,也好,小公爺,末將請命,帶五千石柱兵出擊,先下一城。”
沐天波見秦翼明信心滿滿,立刻道:“全軍進發,騎兵再探!查明敵軍主力。”
沐天波不知道這是敵軍先鋒軍還是敵軍攔截主力,前幾日,他也收到密報,說是沙定洲的兵馬出了昆明城,昆明城附近駐紮的土司兵也被抽調走了數萬人,顯然是衝著他們來的。但是沙定洲把軍隊部署到哪裡去了,卻不為人知。他們有可能梯次阻擊,也有可能在某處集結,準備會戰。宜良縣的這一萬人不明身份,所以必須查探後方還有沒有大部隊。
大軍繼續前進,秦翼明等人已經看見了縣城前方平原,果然如同哨探所說,有大量兵馬在城外列陣,隻見煙塵滾滾,顯得聲勢浩大,一時間看不清有多少兵馬。
大軍繼續前進,不斷有探馬回來稟報,“報!陽宗海邊有敵軍背水列陣,約有兩萬人。”
“這就是了,哼,沙定洲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搞背水一戰這一套,今日我石柱兵馬就教教他們做人!”秦翼明挺起大槍,大吼一聲道。
明軍立刻行動起來,大家明確了一下戰術,以秦翼明五千兵馬為先導,擊潰宜良縣的敵軍,隨即大軍壓上,直撲陽宗海,消滅對方主力。明軍不斷前壓,雙方斥候騎兵交戰數十次,總體來說,沐天波的軍隊占據優勢,敵軍騎兵不斷往後收縮。
宜良縣城外,雙方相隔一裡列陣,沐天波的火炮幾乎全滅,這次能帶來的火炮非常有限,不過區區五六十門輕重火炮,還落在後方,沙定洲也沒好到哪裡去,炮兵被興華軍打得幾乎全軍覆沒,所以城下列陣的軍隊也沒有火炮。
秦翼明道:“既然如此,白杆兵直接衝破敵陣,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五千石柱土司兵在秦翼明的指揮下迅速列陣,秦翼明大槍前指,怒吼道:“兒郎們!殺賊!”
“殺賊!”五千明軍結成方陣,朝著敵軍猛衝過去。
“放!”砰砰砰,一片白煙和火光飄過,沙定洲的軍隊使用繳獲的明軍火銃,朝著秦翼明他們就是一陣排銃。
噗噗的悶響發出,秦翼明可不傻,他們的軍隊曾經被拉到遼東作戰,遼東軍可是大規模裝備火器的隊伍,所以白杆兵也學了不少招式。秦翼明麾下有五百刀牌手,使用的是鐵和硬木混合製作的巨盾,前麵還蒙上了生牛皮,跟建虜所使用的大盾差不多,有防銃彈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