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海灣大道黃色的燈光映照下,我的臉色依然不是飽滿的,這個時候,誰的情緒能飽滿呢?眼前這些同事們情緒還是飽滿的,但是我一旦說出龍鳳哥的事呢?
我不禁猶豫了起來,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
“林凡,你倒是說啊!”吳昊天急了,他知道我的性格,能自己解決的,我絕不會假手於人。所以,他知道我一定是遇上什麼大事了。
“不是項目出大問題了吧?難道局部垮塌了?滑道斷了?還是水庫出問題大漏水了?”康少強倒是設想了項目的很多方麵。
“林凡,直接說吧!反正都是要知道的。”紫萱對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紅潤的,我看不清楚她的眼睛,但是我看見她開始拭擦眼角了,而潘若安則馬上將她摟緊在胸前。
我鼓起勇氣,麵對著眼前這一雙雙灼熱眼神的期待,視角稍微放低了一些,不敢直視,隻是看著大夥兒的腰部:“龍鳳哥雙胞胎沒事,可是韋葦、韋葦難產走了!韋葦走了!”說完這話,我實在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就這樣走了!丟下龍鳳哥和兩個孩子就走了!”
大家愕然起來,這個消息比4.1級的地震更加讓人猝不及防。原本現場興致高昂誓要與天比高的雄心,像是遭遇了一場不請自來的極冷空氣,一下子將所有的東西都凝固了,包括說出口的話,似乎也在空氣中飄蕩即將進入每個人的耳道之前就給凝固了。
現場靜得可怕。我收住了自己的哭聲,但是眼睛還是不聽使喚的湧出淚水:“我說的是真的。”
沒有人想問我進一步的的消息。如果說有些事隻是看標題是不足以了解實際的,那麼我剛才這樣說的就是標題,但是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來說,不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都知道了一切。這事個難以讓人接受的信息。我從來沒想過會從我的口裡說出來這麼殘酷的信息,哪怕是接收這樣的信息都已經很難受了,何況還要勇敢的說出來。其實,生老病死大家都能看得開,哪怕你是看不開,也是還要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像韋葦這樣離開,是我們接受不了的。
紫萱噙著淚補充了一句:“是的。這是真的。不過我知道,韋葦也不想我們就這樣哭哭啼啼的,對嗎?她是樂觀的,我們也是。林凡這樣的分工安排,我們沒問題就接受。該乾什麼乾什麼去!韋葦也不想我們項目因為她而停頓的。”她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對我說,“林凡,那我和潘若安還有曉蓉現在就回市裡去協助龍鳳哥辦理韋葦的後事。銀海灣這裡,就拜托你和各位同事了。”
我再三確認一下:“潘總開車,昨晚的酒過了沒?如果沒過,我們找個代駕吧!”
顯然潘若安的思想上掙紮了一下:“應該沒問題。就算查酒駕,也不會有超標吧!代駕,這大半夜的,很難找。我小心一點開吧!”
這樣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三杯以上,哪個天天喝酒昨晚卻胃疼的張小飛,已經去了市裡,我們這裡沒人可以安全的開車了。
“我來我來。”畫家朝大夥兒努力的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昨晚我沒喝,因為我不喝酒的,可樂替代的。所以,我現在能開車。”
我記得昨晚我是說過,能喝的就喝吧!不能喝的,不勉強。在更早之前我也說過,不能喝酒你可以喝可樂啊!反正看不出。看來這樣說,現在有收獲了。
我問他:“是真的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