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慕晚是薑家的第一個晚輩,是老一輩傾注了全部心血去疼愛的後輩,即便離開薑家,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老管家聽言,微微歎息了聲,隻道:“當初若是將孩子留下來----------。”
後麵的話,他沒言語出來,人生行至半百,怎會不知曉人生根本沒有當初二字?
那是薑家人心裡的痛,不能提。
這夜,薑家燈火通明,因著老爺子出院,該來的人都來了。
傍晚時分,一場大雨傾倒下來,將院子裡的花兒打的左搖右擺。
薑家院落內,燈火通明,一家人圍著老爺子家長裡短,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屋外那飄搖的細雨似乎絲毫不能影響她們的心情。
一旁,傭人端著餐盤穿梭於前,不消片刻,將空蕩蕩的餐桌填滿,管家張叔在一旁輕喚,示意可以開餐了。
老爺子聞言,不為所動,反倒是將目光落向了屋外,望著這瓢潑的雨,眉頭緊了緊。
一旁,薑家大姑娘薑微見老爺子目光落向屋外,笑問道:“有客人?”
老爺子落在拐杖上的手緊了緊,望了眼自家閨女一眼,平淡道:“自家人。”
薑微目光掃了眼在場的人,似是在看誰人沒來,可一圈下來,
見薑家人都在,不由的將疑惑的目光投到自家大哥身上,後者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六點,夜幕微微壓下,屋外雨勢漸小。
六點半,夜幕降臨,雨勢又起。
砸的院子裡的遮陽傘啪啪作響。
“怕是不來了,在等下去菜都涼了,”老管家從旁開口,話語萬般小心。
半小時過去,紋絲不動的老爺子微微低頭,歎息了聲,扶著拐杖起來,蒼老的麵容上失望儘顯。
“怕是雨勢太大擋了步伐,爺爺要不跟我說那人在哪兒,我去接接?”說這話的,是外人眼中的薑家長孫薑司南。
薑司南二十有二,將將大學畢業,正攻讀c大金融係研究生。
外人眼中生在羅馬還努力學習的富二代。
老爺子聞言,看了眼薑司南,微微歎息了聲,隻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罷了,用餐吧!”
他緩緩搖頭,往餐桌而去,薑微在一旁扶著。
今日一家人陪著老爺子,見他心情不好,本是想著再言語一句,是誰,住哪兒,好去讓人接來,了了老爺子的念想。
不想將將開口,屋子裡突然的沉默讓她收了回去,扶著老爺子的手微微回眸望向門口。
雨幕紛紛之下一女子著一身黑色風衣,撐著一把紅色雨傘站在門口,雨水啪啪的落在傘麵上,敲打出陣陣聲響。
傾斜的雨傘擋住了她半邊臉。
嘩啦———女子收了傘,雨傘上的水珠傾了一地,抬眸,望向屋內眾人,僅是這一眼,屋內氣氛更靜默了半分。
一時間,眾人隻聽得見屋外雨水的滴滴答答聲。
多目相望,均是無言。
屋外,薑慕晚麵容冷漠,英氣十足的眉眼掛的是一股子寡淡,挺拔的身姿給人一種孤傲之感。
指尖一把紅色雨傘正順延著往下滴著水。
落在水泥地上,消失不見。
片刻,眾人隻見她抬手,將紅色雨傘隨意掛在門把上,管家正準備過來接過她手中雨傘,終究是遲了一步。
“好久不見,”女子冷冷開口,說了句萬分客氣的話語。
一石激起千層浪,楊珊側眸望向身旁的薑臨,眉眼間儘是不可置信。
似是未曾想到薑慕晚會在這夜光臨薑家。
而薑臨,顯然也未曾從驚慌中回過神來。
目光落向老爺子,見本是滿臉無奈的人此時喜笑顏開,瞬間了然,老爺子知曉這一切。
薑慕晚就是他今日要等的“自家人”。
“何時回的?”薑臨開口詢問,話語裡說不清帶著何種心境。
“有些時日了,”一問一答,無過多言語,薑慕晚並不喜薑臨。
是打從心眼裡不喜這麼號人。
儘管他們之間有著血緣關係。
“回來怎也不提前聯係?”
這話,若是放在平常的父女身上或許是一句關心的話語,可放在薑臨與薑慕晚二人身上,並非。
並非就罷了,更甚是帶了些許不歡迎的意思。
薑慕晚提著包,站在門口,不急著進去,反倒是因著薑臨那句話本是跨進門的一隻腳又緩緩的往回收了收。
大有一副你不歡迎我隨時可走的架勢。
她也是個端的住的人,不急著向前。更是知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身後,屋外大雨傾盆,屋內,氣氛凝重。
薑慕晚擒著幾分疏離的淺笑望著薑臨,不回應他的話語。
一時間,氣氛尷尬。
倒是一旁老爺子過了半晌冷眼瞧了眼薑臨道:“自家姑娘,想回便回了,提前聯係個什麼勁兒?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