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座城時,她將過八歲生日,如今一走十六年。
再歸來,這座城,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人人知曉薑家司南,卻鮮少有人知曉薑家慕晚。
若說長孫,誰能比的過她薑慕晚?
風雨瓢潑之後便是歸途。
即便歸途布滿荊棘,那又何妨?
她伸手,攏緊身上風衣,聽著樹枝上滴滴答答的雨滴聲,緩緩的,渡步前行。
頗有一種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之態。
周一清晨,對於華眾而言,又是一場天崩地裂。
集團股價高開低走,薑家一眾人等連著數日未眠,此時可謂是急的焦頭爛額。
那諾大的辦公室裡,飄蕩著怒吼聲。
薑臨此時可謂是肝火旺盛,難以自控。
暴怒聲從旁響起:“顧董那邊不是同意了嗎?怎又平端拒絕?”
秘書站在一旁汗涔涔,顫抖著開口:“顧董倒是未曾拒絕,隻聽徐特助說昨日連夜去了巴塞羅那,如今聯係不上。”
嘩啦、、、、、、一疊a4紙打印的報表迎麵而來,甩在了秘書臉麵上。
砸的他迷了眼。
鈍刀磨人最是絕望。
不答應,不拒絕。
這無疑是想拖死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再去拉投資,君華那邊不能指望了。”
到底是在高位上坐久了的人,一眼看透事情本質,知曉再拖下去,必死無疑。
這個周一,於華眾而言,可謂是雞飛狗跳。
而另一方,與之截然不同。
高空之上,一架私人飛機平穩而過,徐放拿著手機看了眼信息,而後微微側身,望了眼身旁閉目養神的男人。
欲要開口言語,但觸及到他清冷的麵龐,止了言。
“說,”男人並未睡著,自也能感受到秘書幾度欲言又止的目光。
徐放回了回神,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開口道:“華眾底子不淺,如今遇到難處,隻要投資跟上,必然是能起來的,這於君華而言,是個好機會。”
且不說薑老爺子的聲望擺在那裡,眼下這個機會錯過了,怕真的就錯過了。
身為秘書,許多話,不當說。
在決策與思想上更不能走在老板前麵。
可徐放一心為公司著想,也知曉顧江年雖是心狠手辣,但能聽下屬意見,隻要不過度,當提得提。
顧江年依舊閉眸靠在座位上,淺淺勾了勾唇角,俊逸的麵龐上多了份邪肆:“你不懂。”
徐放疑惑,不清楚這個不懂到底是不懂在哪裡。
“我、、、不明白,”他如實言語。
男人微微掀開眼簾,側眸望了眼徐放,僅是一眼,便足以讓他屏息。
“薑家除了薑司南,還有一個薑慕晚,薑家慕晚啊!”說到此,他似是頗有些感歎,緊接著再道了句:“最是無情。”
早年間,薑家的事情鬨的滿城風雨,如今無人言語,不過是時間洗刷去了曾經的不堪罷了。
知曉的人,依然知曉。
薑慕晚回來了,薑家人,怕是不好過了。
“薑慕晚是薑副總跟前妻的女兒?”徐放小聲問了這麼一句。
未曾得到回應,隻見這人,勾著唇角繼續閉目養神。
c市,從不缺豪門,每年富一批人,破產一批人,更新換代的速度何其之快。
若非屹立不倒,又怎會知曉薑家之事?
這年三月,c市雨水不斷,起起落落,晴不過兩日便是大雨傾盆而下。
這日中午,薑老爺子出院,此時,華眾已然度過難關。
股市回穩,戰爭微停。
薑老爺子年輕時在大學教金融,隨後從體製內出來開了公司,在商界,學業界,可謂是個一等一的人物。
說句桃李滿天下,也不為過。
出院這日,商界好友,教育界學生,來的不少。
老爺子躺在床上與眾人淺笑嫣嫣,有老友笑道:“人老了,得服老,你這位置該讓給孩子們了。”
說到此,老爺子點了點頭,笑道:“該退休了。”
這日,老爺子從醫院到家,伸長了脖子望著,卻始終不見人來。
歸家,進了房間,老管家將人扶上床,待薑家人走後,才小聲道:“老爺在等大小姐?”
後者笑了笑,算是應允。
“眼下沒來,怕是不會來了,”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再過不久,夜幕降臨,一日也當過去了。
“她會來的,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