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桑子與鑄劍師回到南瞻部洲之後,兩蟻同時隱居於五指山,修築茅草屋兩間。顏桑子從此不聞世俗,閒時則泛舟於江上,或一問一答,或扣舷而歌之,或相邀好友一同出遊,迎急湍之流而上。觀夾岸山川環繞,聽急流如宏鐘,又曰水打石鐘山。瀑布懸於九天,又有詩曰,“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高聳入雲霄,落於潭水,水花四濺,雲煙漫漫,如萬馬奔騰之象。暮春之初,有好友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樂,但有修竹映帶左右,鬆柏為襯,長亭隱於其中。聽溪水之潺潺,暢談於天地之間,浩宇宙之大,對弈天下之局儘在這黑白之間。流觴曲水,對詩有雲,“觀天下之滄桑兮,坐看雲卷雲舒。暢遊山間之溪水兮,聞世間之勢局。俯巍峨之層巒兮,處於危崇之山嶼。幽暗茂深,有清風徐徐。山泉起漣漪,沙石所趨。暗流洶湧,縱觀時局,待風雲之變幻兮,看誰主沉浮,又起腥風血雨。”
在鑄劍師隱居的這段日子,開始著書立說,借此引起蟻王的關注,一時之間,傳遍天下。五指山上是陰晴不定,時而細雨蒙蒙,時而天空放晴,霞光萬丈。坐於大樹之下,看雲起雲落,夜來聽雨聲淅瀝,自己的心才會平靜,思考很多的東西。屋簷下的滴水聲。牧童端來雨盆,接下雨水清洗,伺候顏桑子的生活作息。此時,顏桑子走出自己的書房,道:“師弟啊,你的書寫的如何?”鑄劍師走出,看林間晨霧籠罩,道:“還需要一段時間就完成了。”兩蟻一起走進書房,相對而坐下,拿起放於案桌之上的書簡,觀看一會兒,道:“當年,孫武著兵法十三篇,得到吳王的重用。現今,你著雜言十三篇,看來你是想出山了。”鑄劍師仰望之,道:“師兄有治國用兵之才,難道就不跟我一起下山嗎?”顏桑子卻笑道:“五指山是我最終的歸屬,既然回來了,在此渡過餘生,了此殘身作罷。”隨後顏桑子便離去。鑄劍師望著顏桑子離去的身影,道:“師兄,蟻族之相國是一個賢能,仁慈之蟻,難道你就不想施展平生之抱負了嗎?”顏桑子隻是說了一句,道:“世間的功名利祿與我無關。”而後走出鑄劍師的書房。顏桑子依然是思念舊主,舊主已逝,紅塵從此看破,隱居於五指山,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沒有爾虞我詐的算計,豈不是自在。
次日,雨停,鑄劍師站於顏桑子的房門之前,正要伸手扣門。牧童走出,道:“師叔。”鑄劍師問道:“師兄在嗎?”牧童答道:“我家先生一大早就外出了,在先生臨走之前給你留下一封書信。”隨後將書信交於鑄劍師。鑄劍師拆開這封書信,寫道:“師弟啊,你我同在歐冶子門下鑄劍,並學習治國治民之道。你的心性沉穩,在乳螺西洲鑄劍,隱藏數十年,藏心忍性,明哲保身。你我數次交流就知道你自有閱蟲之道,這是我所不能及的。蟻族相國愛民如子,在這大爭時代已經是很少了,因此我為相國打造一把仁義之劍,借你贈於相國之手,以表對相國的敬仰之情。你去蟻族都城可在附近的顏氏夫婦家住下。顏氏是屠毛蟲的,重情義又仗義疏財。我對它們夫婦有恩,你在它家住下就算是報恩了。”牧童又拿出一把長劍交於鑄劍師的手中。鑄劍師接過此劍仰望其上,道:“師兄,看來最了解我的蟲還是師兄。”而後進入自己的書房,搬出一些書簡放於車上,坐上馬車離去。
行至於山下仰望之,隨後便離去。顏桑子站於高山之顛,俯瞰山下離去的馬車,道:“凡事莫強留,該走的還是得走,一切隨緣吧。”五指山與內陸交界。若是北上跨過瓊州海峽,就是楚越地界了?馬車一直向南駛去。進入蟻族邊境之內的大峽穀。隨商隊進入邊境城門。峽穀是蟻族與白蟻族交界。在這裡經常有戰事發生,一路上的屍骨累累埋於荒草之中。鑄劍師下馬車觀看荒野之中的屍骨,仰望上蒼。
入夜,住進邊境之內的一家客棧,坐於案桌之前,寫下“戰策,”開篇言道:“國之民生,民者,國之興也;戰者,民之疲也;和者,國之辛,民之辛也。” 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它都有所記錄,記錄下邊關百姓的生活,從而了解相國小蟻的執政理念。隨後將這些書簡裝上車,趕到清水河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