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下雪已過去多天,石頭嶺除了向陽的坡地,露出了貧瘠的山地,餘下的都還是夾雜著枯草的積雪。枯草衰敗,猛一看去慘不忍睹,可撥開雪窩,還是能看到一株株瘦弱矮小的綠草。
“雲溪,彆玩雪,當心得傷寒。”
“哦,來了。”
“雲溪累不累,累了爹爹抱吧?”為了儘快消除雲溪差點被拍走的陰影,葉源特地帶著幾個孩子山上捉兔子,就連埋頭苦讀的雲霄都被拉上了,美名其曰:勞逸結合。當然了,更不會落下來送年禮的李誌遠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爬上了葉家後麵的石頭嶺,不過不是走重陽節時候走的那條道,走的是一條斜在半山腰的一條路,這條路邊上的泉眼多,冬天來喝水的野物也多。
走了這老一會,雲溪也覺得腿有點沉了,不過應該還能堅持一會。比雲開強點,他已經開始彎腰走路了。就向葉源道:“我還行,不算太累,不行你抱雲開吧。”
“是啊,爹,我快累死了,兔子在哪啊?”雲開氣喘籲籲地問道。
葉源見他累的慌,忙拿出竹筒給他水喝,又將他背在背上,向雲溪問道:“你真不需要背?讓福伯背你吧?”
“不用,我自己走吧。不過,這天能有兔子嗎?”雲溪覺得有點泄氣。一眼看過去,不說冰天雪地,也算積雪處處了,這天兔子還能出來嗎?
葉源道:“怎麼不出來,不吃東西它也得喝水啊,再往前那個山坳,就有個泉眼子,那的兔子多。”
葉福也笑道:“兔子肯定有,這一路上我都看見好幾條兔子道了。”
雲溪一聽來了興致,“兔子道,我怎麼沒看見?在那?福伯,快教教我!”
“教我,教我。”雲開也來了勁,從葉源背上掙著要下來。同樣感興趣的,還有雲霄和常年和葉家一起行動的傅君焯。話說要不是傅君焯每天都按時回家吃飯睡覺,雲溪真覺得他和自家人沒什麼區彆了,他自己堂兄弟族兄弟也有十多個了,他偏偏就愛找雲開和她玩。
不感興趣的隻有走在後麵的雲錦和李誌遠二人組了,一上山,就連平時不怎麼玩的雲霄都撒歡兒跑了,李誌遠和雲錦卻是不緊不慢地輟在最後,雲溪都看見葉源瞪了他們好幾次了,這兩個少男少女還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危險意識。
“諾,看這裡,這不就是兔子腳印?”葉福走著走著蹲下來。
雲溪等人聚攏過去,仔細觀察了下,腳印很小很輕,蹲下仔細看也能看到,不過要是沒經驗的人找,隻能嗬嗬了,你總不能一直蹲著走吧?
福伯讓他們退後一點,道:“仔細看看,是不是草往兩邊倒了,中間一條小草溝,兔子膽小,喜歡走老路。走的時間長了,路就出來了。”
這話很有道理,讓雲溪想起大文豪魯迅的一句話來:“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人間的路是如此,兔子的路也是如此。
“爹,我們要怎麼捉兔子?”雲溪不解地問,她記得前世捉兔子好像都是用兔子套的,不知道這裡是怎麼捉的?
葉源笑笑,道:“挖陷阱啊,等會,在泉眼附近挖上兩三個陷阱,等明早上了就能逮到兔子了。”
這挖陷阱是普通人的法子吧,怎麼爹會功夫也用這法子,不過想想爹似乎很保密的樣子,還是先不問了。
沒過一會,果然就看到了一處泉眼,泉眼不大,形成一個兩方大小的小水哇,裡麵滿是枯黃腐敗的落葉。才一走近,就見一群野雞撲棱棱地飛到灌木叢裡去了,留下一群傻兔子。這兔子是真傻,看見人過來,沒一點害怕的意思,還抖著胡子喝水呢。
既然不跑,那就彆怪人不客氣了。葉源和葉福各自拿出一副彈弓,拿出備好的石子,眯著眼睛,瞄準兔子,“嗖嗖”兩聲,兩隻兔子應聲倒地,彆的兔子這才被驚動,四散逃竄而去。
因為帶著孩子,葉源他們也不打算去追剩下的兔子,將打昏的兔子拿草繩綁了,給孩子玩,就開始挖起了陷阱。
“誌遠,過來挖一會。”葉源才挖了幾下,就喊李誌遠接替他。早看這小子不順眼了,給他找點活乾乾,省得他老給閨女獻殷勤。這就是當父親的糾結之處了,雖然他早打定主意要將雲錦許給李誌遠,可看見雲錦對他笑意盈盈,還是覺得心裡堵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