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山野特意準備的提神丹下,原本半個時辰銘刻澄魄星紋的時間,硬生生被延長成了一個半時辰。
許進還無法敷衍。
因為齊山野的那溫潤而恒定的神魄之力,時刻在許進的頭部轉圈圈,許進必須催動飲輝式,時刻意守上星宮,要不然,齊山野馬上會發現。
許進感覺,這個澄魄星紋,已經有點雛形了。
但就算如此,這澄魄星紋當初胸口的點星紋,也就是教頭們銘刻簡化聚星紋的情景一比,難度簡直以百倍計。
許進記得,當初寧玉禪給他銘刻胸口的簡化聚星紋,隻用了兩次,一次一刻鐘,間隔半小時,兩次便成。
而這個澄魄星紋,累計時長已經兩個時辰,四個小時了,才有了一點點雛形。
如果說這個青衣人對許進沒有什麼惡意圖謀,那這星紋銘刻成功之後,應該作用不小。
但若是有惡意圖謀呢?
這是許進眼下最擔心的。
隻是稍作思忖,許進就沉沉睡去。
齊山野今天借著那一顆提神丹,把許進的神魄之力壓榨乾淨才離開。
深夜。
金山道院督主田彰的靜室內,田彰手剛抓到他的血影刀上,就又輕輕鬆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你天天來找我,就這麼閒?”
青衣齊山野的身形慢慢在田彰窗前顯露,“你們就這麼看著?看著他們不斷的在金山郡內行凶作惡,還是以邪魔的名義?”
“這麻煩還不是你惹出來的?”田彰反問。
聞言,齊山野忽地冷笑起來,接連冷笑數聲才罵道,“你特麼的種呢,被騸了?
我這會就去強睡了你老婆。
然後你不來殺我,卻去打你老婆,怪你老婆太漂亮?
慫貨?
你二十年前的血性呢?”
田彰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眉宇間殺氣畢露,“朝堂和國道院都下了命令.......”
“倘若有一天,朝堂下令讓我睡了你老婆,你是不是還要給我準備好洗澡水?”
“你!”
鏘!
田彰的長刀陡地出鞘,刀指齊山野,“你彆太過份。”
“到你老婆身上你就受不了!
到這些老百姓身上,你就能受得了?
彆忘了,二十年前,是誰血書遊城,在天陽星殿的壓力下,給出定義你血親複仇的第一步。”
說完,青衣齊山野身形忽地遠去消失,聲音卻留下了。
“我言儘於此,你自思量。
這世間,是人就會貪生怕死。
是人就有私心。
但夜深人靜,你得問問你自己的心。”
聲音消失,卻讓靜室內的田彰陷入了沉思。
其實不用齊山野提醒,案幾上一封又一封的信報,也讓田彰知道他必須要做點什麼。
但在朝堂‘全力配合天陽分殿追索邪魔’的命令下,他能做的,卻又少之又少。
良久之後,一道紅色流光從道院內衝天而起,直接落在了山長董昭位於山頂的宅院。
“來了,進來吧。”
人剛落地,山長董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田彰大步踏入,就看到山長董昭正負手立在小樓窗前,從這個位置,可以俯瞰整個金山郡城的全貌。
“山長,我要派兵巡檢金山郡城!”田彰說道。
“你沒收到朝堂命令嗎?”
“收到了,但是山長,你看看!”田彰直接將幾封信紮遞給了山長董昭。
“6月18日,全郡六縣一城,共發生命案九起。直接死亡人數十二人,其中七起以邪魔之名為之。”
“6月19日,全郡六縣一城共發生命案十三起,直接死亡人數十九人,其中九起以邪魔之名為之。”
“6月20日,全郡六縣一城共發生命案十四起,直接死亡二十六人,其中十起以邪魔之名為之,查無實據者,衙門也儘皆以邪魔作案定性。
6月21日,全郡六縣一城共發生命案二十一起,直接死亡三十九人,儘數以邪魔之名為之。
到今晚,已送達的消息中,全郡六縣一城又發生命案三十二起,直接死亡人數四十六人,儘數以邪魔之名為之。
這還是死亡的,各種搶劫、強搶擄掠打砸的案件每日近百起。
郡城各個幫派,更是借機巧取豪奪!
山長,亂了!
金山郡已經亂了。
府衙和道院的坐視,已經令金山郡各地群惡皆起,群邪亂竄。
再這樣下去,百業凋敝,大亂將至啊。”田彰神情很是激動。
“朝堂和國道院的命令如此,天陽分院又虎視眈眈,一切以擒拿邪魔為要務,你我又能如何?”山長董昭說道。
不提邪魔則罷,一提,田彰高聲道,“山長,到底有沒有邪魔,你還不清楚嗎?”
“我清楚又如何?我並沒有定義規則的權力。
在星殿的壓力下,國道院都沒有定義黑白的權力了。
又能如何?”
說到這裡,董昭歎了一口氣,“怪也隻能怪靈紀星殿太過迂腐,各個分殿被滅,連他們的星殿都被殺的鎖殿了,誰成想,卻害苦了我們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