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朝會、祭祀較多,又供尚食諸司,所以畜養場飼養的雞鴨鵝達數千隻,豬羊也有幾百頭,還有水產養殖的水塘也有五處。而雞鴨、豬羊等也容易生病,通常也會傳染,導致禽畜損失量也多。
不過若負責飼養的官吏產生了歪念頭,偷偷將這些禽畜拉去賣了,再謊報發生雞瘟,為了避免疫情擴大隻能及早處理,來個死無對證,司農寺卿也不得而知。所以為了避免此等情況,司農寺便得隔三差五派人來視察。
溫善來之前已經通過檢索係統弄清楚了畜養場的禽畜數量,她並不擔心檢索出來的書目是偽造的,畢竟符合條件的僅一項。若是有偽造的賬簿、文書,檢索係統也一樣會搜索出來,雖然它無法直接指出哪份文書是偽造的,可溫善卻能調出相關的文書來核對,通過比對,溫善就能發現哪一份是偽造的。
鉤盾署的事務多,所以“令”有兩位,今日旬休,其中一位令還得輪班。溫善到畜養場沒多久,那令便不緊不慢地出現了。
“下官鐘鳴見過溫丞。”年輕男子恭敬道,即便溫善是女子,可她比他高了二品四階,他怎麼也得恭敬起來。
溫善微微一笑:“這麼巧,鐘令也在畜養場。”
鐘鳴麵色一僵,旋即笑道:“督課底下的人辦事,確保沒有差錯,這是下官的職責。”
溫善自然不會信他的話,想必是司農寺早有人早給他通報了,所以他今日也做了準備。溫善與他繼續寒暄了幾句,而鄴嬰之似乎對他們的談話並不感興趣,一直在四處張望。
鐘鳴早就注意到她了,本以為是溫善帶來的奴婢,可她的一身打扮卻並不像,所以他不得不開口詢問:“這位是……”
“懷寧郡主。”
鐘鳴一驚,他職位低,沒有什麼與皇族子弟接觸的機會,更沒有見過鄴嬰之。可身在官場,對皇族子弟的封爵、名諱還是得知道的,所以即便懷寧郡主並非有名聲在外的皇族子弟,可他也依舊保持著敬畏之心。
他並沒有過問鄴嬰之為何來這兒,隻要她沒有乾涉鉤盾署或司農寺的政務,便與他無關。而他有機會與皇族子弟接觸,又殷勤了起來。
“我今日是跟溫丞來轉轉的,你們忙自己的事去,不必顧及我。”鄴嬰之道。
“話雖如此,此處較臟亂,怕臟了郡主的鞋,不若郡主到廨舍處歇一歇?”鐘鳴道。
溫善挑了挑眉,笑道:“臟亂?鐘令莫非忘了,若畜養場過於臟亂,可是會生出雞瘟的!況且春末夏初之際,雞鴨便容易染病,稍個不注意,便又是一場雞瘟。”
鐘鳴沒想到自己一時失言,讓溫善抓到了話柄,他心中微慌,忙辯解道:“下官沒忘,是下官失言,其實雞彘本就會排泄,下官已經儘量讓那些奴婢及時打掃和清理了,所以不會發生雞瘟的。”
鄴嬰之悄悄地扯了扯溫善的衣袖,低聲問:“雞瘟是怎麼樣的?”
溫善深深地看了鄴嬰之一眼,她知道小郡主長這麼大,見過的雞鴨估計都是已經上了桌的。而且她也不會紆尊降貴去喂養雞鴨,所以即使聽過雞瘟,卻不知道雞瘟是怎麼樣的情況。
溫善指著邊上圍欄內正在啄地上的青蟲的一隻雞,道:“這隻雞一旦染上雞瘟,便會忽然死去,若是不及時處理,則會傳染給彆的雞。雞瘟死掉的雞最好彆食用,否則不知道人是否會染病。”
鄴嬰之又問:“那如何確定我們平日所食的雞是沒有得雞瘟的?”
“小郡主是沒機會吃到得了雞瘟的雞的。”
“可百姓呢?”
“像鉤盾署這般大量喂養雞彘的情況很少,而且百姓也害怕養的多會因為雞瘟而死掉一部分,所以百姓都舍不得養那麼多雞。更何況,不是所有百姓都能時常吃得到雞鴨的。”
鄴嬰之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的可笑,她垂著腦袋又陷入了沉思。
小郡主好不容易不再追問了,溫善才悄悄地啟動檢測係統,看著眼前的雞彘,隻見一堆數據紛紛印在了它們的身上……
良久,溫善對鐘鳴道:“讓人將那隻閉目縮頸、呆立著雞拿去處理了。”
鐘鳴拿古怪的眼神看了溫善一眼,忙吩咐這兒的奴婢去辦,待他看見那隻雞在奴婢靠近時,沒有平日的機敏,動作十分遲鈍地落到了奴婢的手中時,他忐忑地問:“那是隻病雞?”
溫善頷首,她通過檢測係統得出那隻雞的健康情況是紅色的,雖然她不知道具體情況,可在健康情況中亮了紅色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事,彆的雞要麼是黃色,要麼是綠色,所以她當機立斷讓鐘鳴處理了那隻紅色的。
“這兒不少奴婢都是個中翹楚了,讓他們好好檢查是否還有這樣的情況的,同時要預防雞瘟……”
鐘鳴聽溫善將預防雞瘟的方法事無巨細地吩咐下來,偷偷地抹了一把汗,他不明白溫善這等出身的女郎為何對這些方麵這麼精通。
“下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