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從沐芳院到廚院,要麼從花園繞到雜院,要麼通過中間的大廳以及幾位兄弟姐妹的院落。而距離越遠,就越容易碰到許王、王妃或南安郡主等人,一旦他們發現她到處亂逛,興許又要開始嘮叨她。
沐芳院雖隻是眾多院落中不起眼的一座,可它卻絕非普通的宅邸可比,進去後是沐芳院的小花園,裡麵種著不少花草,還有幾株樹。而第二道門進去後才是沐芳院的主體建築,每一座建築幾乎都是兩層高,青磚綠瓦,儘顯皇家氣勢。
沐芳院也有待客的廳堂,溫善剛到,鄴嬰之便不知從哪個角落跑了出來:“你可算是來了!”
“怎麼,小郡主很想我嗎?”溫善笑問。
鄴嬰之下意識地反駁:“誰想你了!”她後知後覺地發現溫善沒有向她行禮,不過她卻沒有打算怪罪溫善。
溫善笑了笑,仍舊躬身行禮。
小郡主的神情頓時便垮了,她以為溫善來尋她便是將認同她們已經是好朋友的關係了,可溫善這一行禮,又讓她覺得她們的距離拉開了。
“小郡主這是怎麼了?”溫善自然發現了小郡主的神色變化。
“沒事。”小郡主哼唧。
趙鈴跟阿元麵麵相覷,一個忙著給小郡主斟茶,一個過去給溫善上一盞茶。對於小郡主的肢體語言,倆人都已經懂得了一些,趙鈴便笑著問小郡主道:“沐芳院已經許久沒有來人了,今個兒是否要去向廚院要些果品過來?”
“去吧!”
溫善琢磨著這話,隱約明白了小郡主生氣的理由,小郡主的心情她能理解,可她卻無法如小郡主所期待的那般失了規矩。不管如何,在有彆人的情況下,她若行為舉止都十分隨性,那若是傳了出去,她就有了被人指摘的地方。
“小郡主莫非不喜我過來?”溫善道。
鄴嬰之糾結,她怎會不喜溫善過來,可她若是實話實說了,那自己多沒麵子!可她若不說實話,溫善下回不來了怎麼是好?
良久,她才道:“這得看我的心情。”
“那小郡主如今心情如何?”
“還好。”
“既然小郡主心情不錯,那便抓緊時間學習四書五經如何?”
鄴嬰之氣惱,她讓溫善過來可不是為了讓她教自己課業的,溫善難不成當夫子還當上癮了?!
“前陣子都怪你,害得阿姊讓我背《儀禮》,為了應付阿姊,我可是好幾晚都做噩夢了。今日天氣這般好,我不要讀書。”鄴嬰之說著,起身往外走。她走了兩步看見溫善沒跟上來,氣得跺了跺腳,“你快過來!”
溫善隻好起身跟上去。
鄴嬰之將她帶到了廳堂之後、正屋之前的空地處,而自己迅速地跑進屋裡,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個盒子和一個毽子出來,溫善隻聽見裡頭隱約有珠翠碰撞的聲音。鄴嬰之打開盒子,亮出了十幾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時,溫善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我們來玩這個好不好?”鄴嬰之興致勃勃。
“這是……”溫善看著那些珠子,毫無疑問,那是玻璃質的,而並非如今的工藝技術製造出來的琉璃。
“這可是太翁贈予無雙姑祖母,無雙姑祖母又贈予我的!世上獨有的……八份!”
溫善對於世上有幾份這樣的珠子並不在意,她所在意的是這些珠子是太上皇拿出來的。她深吸了一口氣:但願是我孤陋寡聞了,興許這世上已經具備製作玻璃的工藝技術了。
“你會不會玩?”鄴嬰之問道。
溫善回過神,哭笑不得:“小郡主,這不是孩童才玩的嗎?”她已經二十多年沒玩過打彈珠的遊戲了。
“……好吧!”鄴嬰之單純隻是想炫耀她的珠子而已,她揚了揚毽子,“那我們來玩這個!”
毽子倒是很流行的遊戲,而且不僅是孩童,連大人也會踢,甚至還有踢毽子的比賽,養在深閨中的女子也時常聚集在一起玩踢毽子。
“真要玩?”溫善問。
小郡主道:“你要麼玩,要麼乾坐一日。”
小郡主哪兒來的錯覺認為我會在這兒呆一日?溫善腹誹。
……
“今日小郡主留客吃晚食,煩請廚院多準備些飯菜。”阿元如是傳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