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第一場大雪過後,沒過幾天卻又下起了第二場大雪。銀裝素裹,天寒地凍,千裡冰封。
鐘家大宅裡滿滿一大家子的人歡聚一堂,整天熱熱鬨鬨。胡昌鴻的三個兒子幾乎天天來,和鐘家的“八朵金花”玩在一處,天天歡聲笑語不絕。
鐘書和胡玉都在北京,因此他們倆輪流給大家講述有關北京城的故事,從故宮到萬裡長城,從四合院到高樓大廈,聽得其他人個個心向往之,尤其是從未走出過烏嶺鎮的鐘畫、鐘琴和鐘棋。
而長期住在北京二姨奶奶家的鐘詩、鐘酒和鐘花,則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分彆給大家講述中國詩詞文化、酒文化以及種植花卉的知識。除此之外,她們三個還能歌善舞,為大家表演了各鐘時下新鮮的歌曲和舞蹈。
最能說會道的,要算胡家的二少爺胡玨了。他在上海讀大學,於是給大家講了許多發生在上海的故事。上海是個時尚的大都市,每天有無數的新聞見諸報端,要是真講起來,幾天幾夜也講不完的。
胡玨繪神繪色的演講,不但贏得了孩子們的熱烈掌聲,就連一向不愛聽故事的鐘子恒也來了興致,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聽了好一會兒,直到楚橫從外麵進來,附在他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鐘子恒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出了大廳,走進自己的書房。楚橫緊隨其後。
“他們這次查到什麼線索沒有?”鐘子恒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抬頭問楚橫。
“他們這次沒查到了一些線索,說當年裴家唯一幸存的那個小男孩後來去了河南少林寺習武,十年後下山離開了少林寺,後來就不知去向了。”楚橫說。
“那……裴家那場血案的凶手家人呢?現在就沒一個活著的嗎?”鐘子恒皺了皺眉頭。
“據他們四個說,他們曾到處尋找跟那場血案有關的土匪家人,但遺憾的是,最終一無所獲,沒有人知道那幾個土匪的真正身份,隻是確定他們七個後來全部被警察逮捕並槍決了。”楚橫說完,不禁也皺起了眉頭。
“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就暫且告一段落吧。我最擔心的是裴家的那根獨苗,隻要他認定當年的血案跟我們鐘家有關,那我們就會一直與‘危險’這兩個字扯不清了。”鐘子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當地的人都說,裴家的那個小孩後來死心塌地去少林寺學武,就是要……要有一天找我們鐘家報仇雪恨。”楚橫本不想說出這話,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鐘子恒無奈地一笑,“沒有辦法,小孩子向來都是這樣,不管事實真相,隻顧道聽途說,甚至為一個都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仇’字而奔走一生。”說著,他又不禁皺了皺眉,“叫大家以後都要提高警惕,務必確保小姐們的安全。”
“知道了!”楚橫點點頭,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被鐘子恒叫住了。“他們四個奔走了大半年,也夠辛苦了。讓他們春節期間好好地放一個長假吧,等過完年再回來。獎金什麼的,還是按照往年那個標準,隻是另外每人再加一萬元。”
楚橫說了聲“是!”,轉身走出了書房。
鐘子恒點燃一支煙,靜靜地躺在椅子裡,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當年的一幕幕……
三十年前的鐘子恒,還是一個翩翩少年郎。有一年夏天,他跟著父親一起去山西省聞喜縣收購麥子。
聞喜縣雖然隻是山西省的一個小小縣城,卻是遠近聞名的小麥大縣,每年都會有大批客商從全國各地趕來收購這裡的麥子。鐘家作為江南小有名氣的商家,自然也不會甘於人後,每年都會不遠萬裡趕來洽談各項合作事宜。
然而,偏不巧的是,當各地客商雲集聞喜縣的同時,聞風而動的一夥兒土匪竟然也準備伺機而動,要搶劫這些富甲一方、腰纏萬貫的大商人們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