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橫不免擔心起來,“據我推測,這件事要麼純屬巧合,要麼蓄意謀劃,不論哪一種,都不是輕易就能找得到答案的。即便方義再怎麼天資聰穎,他也隻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年。要不……我也參與其中,暗中調查一下吧。”
鐘子恒微微點頭默許,不過,他很快又將話鋒一轉,說:“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也需要你的參與,去調查一下金禪寺蘭香芽的銷售情況。也不知道這次品茶大會的主意究竟是誰想出來的,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反響。”
楚橫聽出了鐘子恒話裡的絲絲擔憂,忙說:“依我看,這並非是法新方丈的主意,或者說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我曾見過金禪寺的那位子修師父,都說他是‘最帥的和尚’,這一點倒是毫無爭議。可是與老百姓口中一貫所傳的‘活菩薩’形象完全不符,他的眼中時不時透露出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凶光。不過,人人都知道,金禪寺這幾年名氣越來越大,子修師父功不可沒!”
“子修?”鐘子恒仔細地在腦海中回想著這個似乎有點耳熟的名字。
那天在品茶大會上,他的確聽到法新方丈多次呼喚過這個名字,尤其是楊星漢,從他口中冒出的這個名字的次數甚至比法新方丈的還要多,貌似和子修平日交往比較密切……
“這樣看來,事情越來越多,頭緒也越來越亂了。”鐘子恒不由得長歎了一聲。此時,窗外那棵樹上的小蜘蛛已經在樹葉的縫隙間結好了一張細細密密完整的網,雖然這張網並不大,但或許足以讓它每日靜待獵物、高枕無憂了。
鐘子恒轉過身來對楚橫說:“既然問題多了,事情也雜了,那就先不管那麼多,一件一件處理吧。你先去調查一下蘭香芽的銷售情況。另外告訴張耘他們,除了暗中調查茶葉事件外,其他的心思要全部放在打點生意上,不能再輕易出現紕漏。”
楚橫答應了一聲後,轉身離開了書房。鐘子恒又坐回書桌旁,喝完了杯裡的茶,繼續埋頭核對賬目。他的手指不停地在墨黑油亮的算珠間來回遊走,嫻熟而又靈巧。
品茶大會結束後,金禪寺忽然變了樣兒,從一個整日寧靜的深山古刹變成了熱熱鬨鬨的集市。
來來往往的香客們燒香拜佛之後,卻不再像以前那樣,隻是簡單地喝喝茶休息一會兒,而是紛紛慷慨解囊,在客堂門外排隊購買蘭香芽,錢少的買幾兩,錢多的買幾斤,錢大的直接奔法新方丈的法堂索求交易。
法新方丈不堪其擾,於是將這件事情完全交給了子修去處理。
子修負責在客堂進行蘭香芽的買賣,累得夠嗆。不過,他的身旁多了一個小幫手。誰啊?徐健!
徐健被子修帶進金禪寺後,子修見他不僅聰明伶俐,而且八麵玲瓏,極其擅長與人打交道,於是讓他暫且留在自己身邊,打算將來也收他做個徒弟。
徐健得了這件好差事,可把他給高興壞了。他非常清楚子修在金禪寺裡的身份和地位,那簡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兒啊,跟在他身後,不僅不用愁一日三餐,還可以借風沾光暗自撈些油水。
胖和尚覺文負責每日引領四方香客進出,這些天可把他累壞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不過,他可就沒子修那麼有本事了,想帶個徒弟就在身邊帶個徐健幫忙。他倒是特彆想讓方義過來幫他的忙,可是方義偏偏一直被子修“打入冷宮”,整天不是打掃就是劈柴挑水,也忙得跟陀螺相似。
其實方義心裡也明白,他請假一個月出寺,回來之後子修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隨著每天香客人數的增多,他要乾的活兒也就多了起來,整天忙得一刻不得閒,晚上還要繼續抄寫《六祖壇經》。
隻是,讓方義極其不服氣的是,憑什麼徐健一到寺裡就跟在子修身邊享受各種好處,而他卻一直待在煉獄,似乎永無出頭之日?
方義原本以為,子修也會讓徐健乾各種類似劈柴挑水之類的雜活兒。可沒想到的是那個臭小子進寺後居然搖身一變,麻雀變鳳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