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幾天,金禪寺裡每日香客絡繹不絕,踏破了山門檻,因此四月香火最是旺盛。
到了第二十天,金禪寺預售的蘭香芽已經全部售罄,隻剩下日常用來招待貴賓的儲藏份額。
當子修將這件大喜的事情彙報給法新方丈時,法新高興得老淚縱橫。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金禪寺不但不需要依靠香客們的香火錢來度日,還能憑借著自己的力量賺取如此多的收入。於是他發出通告:全寺上下歡聚一堂,熱鬨慶祝一日!
寺院僧人慶祝,雖然既沒有酒也沒有肉,但能吃能喝能玩能樂,倒也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大家都很高興之時,唯獨方義心裡不是滋味。
因為在這段特殊的日子裡,他發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徐健借著在子修身邊乾活兒的機會,暗中藏匿了一些蘭香芽。而子修彙報給方丈的賬目結果,其實與實際情況不符合。
方義雖然每天都在寺中乾雜活兒,但他的一雙眼睛卻從來沒有閒著,任何人的任何一點可疑的言行,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自從那晚有人從他的禪房裡明目張膽地偷走了覺文師父幫他抄寫的《六祖壇經》,又有人趁他不備在背後偷襲他以後,現在一踏進金禪寺的山門,他便立刻變得高度警惕起來。
其實方義也在心中多次思考過,他是否還有必要繼續留在金禪寺修行?金禪寺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卻似乎處處風起雲湧。
可是,他又很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尤其希望能夠從徐健身上儘快找到鐘子恒那兩件寶物的下落。因此,他又不想就這樣半途離開。
雖然白天辛苦乾活兒,晚上又要伏案抄寫《六祖壇經》,但漸漸地,方義發現這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他無意中發現,他的忍耐力比以前增強了許多,不論白天多辛苦,晚上一坐到燈下,卻又立刻精神飽滿,而且字也寫得越來越好了。
子修會時不時來檢查方義的抄寫,雖然他總是冰冷著一張臉,但見到方義抄寫的一頁頁經文時,卻也就想不出任何一句責備的話來。他總是看完以後,又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這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方義又坐在燈下繼續抄寫《六祖壇經》,還剩下一小部分,這也讓他看到了希望,不覺心情愉悅起來。
正在這時,他忽然聽見有人在敲房門,而且聲音很大,於是站起身走到門前準備開門,“誰啊?”
隻聽外麵的人大笑著答應了一聲:“方義老弟,是我啊,徐健。”
一聽見徐健的聲音,方義就感覺心裡不舒服,但還是打開了房門。
隻見徐健賊頭賊腦地站在門外,見門一開,抬腳就溜進了屋裡,一雙賊眼骨碌碌亂轉,在到處尋找著什麼。
方義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便冷笑著問:“你在找什麼呢?”
“當然是找酒喝,找肉吃啦!不然還能找什麼啊?”徐健回頭瞅了一眼冷著臉的方義,嬉皮笑臉地說:“難不成你這裡還‘金屋藏嬌’?那我可得下點功夫找了哩!”
方義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大喝一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徐建見方義生氣了,連忙又笑著說:“彆生氣啊!不就是隨便開個玩笑嘛,你嚷什麼啊?難不成想讓所有人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