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義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關上了房門。其實聽見徐健這話,他心裡是有點發虛的。他意識到,鄒小清給他送烤鵝的事情似乎已經被人發現了,否則徐健是不敢輕易在他麵前如此放肆的。
“徐健,你坐下,我剛好有事情問你。”方義拉過來一把椅子,直接抵著房門口坐下,仿佛一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的架勢。
徐健還在房裡到處尋找呢,忽然聽見方義說有話要問他,心裡也立刻發起了虛,連忙回身打算找個借口出去,可是卻發現方義已經坐在椅子上堵住了房門口。
“喂,我說方義老弟,排資論輩,好歹你也得當著你姑姑姑父的麵叫我一聲‘二哥’吧。可是現在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像這樣對待哥哥的道理?”徐健一直做賊心虛,擔心今晚方義會新仇舊恨一起來跟他算總賬,情急之下就將慧子和徐林峰給搬出來了。
方義坐在椅子上,悠然地架起了二郎腿,嘴角露出一種莫名的微笑。他直直地盯著眼前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的徐健,輕聲地說:“你身後有椅子,請坐下。我們兄弟倆從來沒有認認真真地聊過一次,今晚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我們可以彼此加深一下了解,否則我們之間永遠都會有那麼多的誤解。”
其實方義原本隻是打算問一問徐健是怎麼知道他在房裡藏了烤鵝這件事的,可是忽然間他發現,徐健現在就像一隻小白兔一樣站在他的麵前,而且這隻兔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離開他的房間,何不趁著這個大好的機會,將那些新賬舊賬一起結算了呢。
徐健感到萬分無奈,隻好戰戰兢兢地退後坐到了桌旁的一張椅子裡。此時此刻的他萬分後悔,不該深更半夜出來覓食,結果羊入虎口,難以脫險。
徐健本來是因為實在無法忍受寺裡一日三餐的素食,又從彆人那裡聽說太倉湖擺渡的鄒老爺子經常帶著孫女來寺裡給方義偷送酒肉,所以才一時間鬼迷心竅找上了方義的門。
方義一想起翔哥的事,心裡就像一把火在燒,他憤怒地看著徐健,惡狠狠地問:“快說!你是怎樣把翔哥給賣到花飛巷去的?要是敢說一句謊言,信不信我現在就拿拳頭揍你!”說著,他就真的舉起了兩隻強而有力的鐵拳。
這下可把徐健嚇壞了。他向來天地不怕、爹娘不怕,可就是害怕方義這對拳頭,上次在花婆婆家門口已經吃過一次大虧,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嘗它們的味道了。
無奈之下,徐健就把偷賣翔哥的事情從頭至尾都詳細地告訴了方義。說完之後,他舉起右手說:“我徐健對天發誓,要是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
方義聽完之後,怒火中燒,徐健居然像逮一隻老鼠一樣偷捕翔哥,害得翔哥受了巨大驚嚇後失去了飛行能力。他非常想立即跳起來將徐健狠狠地揍一頓。
“一萬塊錢你都揮霍掉了,你可真是有本事啊!”方義恨得咬牙切齒。
“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難道這還不行嗎?”徐健見方義滿臉怒氣的樣子十分可怕,嚇得都快要哭出來了,“現在我也跟你一樣,進金禪寺修行來了,以後我一定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方義忍住了心裡的怒火,又低聲地問道:“好,我就相信你這一次!”
徐健一聽這話,頓時用手抹了幾下額頭滲出的汗珠,“二哥向你保證,以後一定不做壞事,隻做好事!”
方義冷笑了一聲,心想:狗從來都改不了吃屎。彆的不說,你最近偷了些蘭香芽藏在房裡,隻這一件事,就能說明你是賊性不改!
不過,方義並沒有立刻戳穿徐健藏匿蘭香芽的事情,他現在心裡一直在意的是那兩件寶物的去向,於是壓低聲音又問:“那鐘老板的那兩件寶物呢?你究竟把它們藏在哪裡了?”
徐健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他萬萬沒有料到,在方義麵前,他簡直就跟一個沒穿衣服的小娃娃一樣,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心想,今晚算是直接掉進虎口了,沒得救了!
萬般無奈之下,徐健又將如何偷盜鐘老板書房中兩件寶物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告訴了方義。不過,他也心中明白,反正現在寶物已經被彆人盜走了,不乾他的事了,與其爛在肚裡,還不如說出來痛快,免得半夜總是被噩夢給驚醒。
方義心中琢磨,徐健倒也老實,全部如實招認了。隻是這樣一來,他的下一步計劃就很困難了,該從哪裡著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