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陽本來就對章堯一直心有不滿,怎奈他父親反倒非常欣賞章堯的繪畫才華,讓他一時間也無可奈何。畫展那天,得知鐘畫不會去給章堯捧場後,他心裡樂開了花,連忙來到鐘家大院,陪鐘畫聊天說笑。
正當鐘書若有所思時,王叔從花園中的一條小路上走了過來,遠遠地衝鐘書說:“大小姐,太太讓你去一下!”
鐘書忙答應了一聲,然後起身準備離去。不過,她又忽然回過頭來對鐘畫說:“二妹,不是大姐說你。眼看著一年大似一年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方義畢竟是個男生,沒有咱們女孩子這樣心思細膩。他要是不知情冤枉了你,那你就跟他把話說明白唄。你要是不說,他怎麼能夠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呢?至於那個鄒小清,依我看哪,她在方義的眼中隻不過是一個值得憐愛的妹妹而已,你不必總是無故吃她的醋。不是我說你啊,要是真的比起性格來,連我都覺得鄒小清要勝過你好幾倍呢!”
說完,鐘書便走了,速速地朝她母親的房間走去。她知道最近母親一個人帶八妹鐘驕,多少有些辛苦。丁姨回家奔喪去了,至少得過好一陣子才能回來。
鐘書走後,鐘畫滿腦子都是她剛才說的那一番話,越想心裡越氣。最後氣不過,竟然將已經完成初稿的畫作給撕毀了,然後帶著東西負氣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方義雖然在不遠處一本正經地澆花,耳朵卻沒閒著,一直在偷聽鐘書和鐘畫的談話。儘管他並不想像這樣做一個小人,但結果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做了一回。
起先,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直到後來聽見了鐘書的那一番話,才忽然心有所動。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然而,此時一切卻都已經晚了。當他澆完花草後,用眼角瞟向台階上的鐘畫時,卻見滿眼的紙屑在晨風中飛舞,而鐘畫早已不見人影。
方義心裡猛地一怔,眉頭不禁驟然凝聚,手中的水瓢掉落在其中一隻水桶之中,發出“咣當”一聲驟響。
“喲,這是誰怎麼胡鬨啊!大清早的就到處亂丟紙屑!”
林叔挑著一擔水走進院子後,遠遠地就瞧見了從台階到草坪上的那些隨風亂舞的碎紙屑,忙不迭地大叫了起來。他放下肩頭的擔子後,從牆角拿起掃帚就要去收拾那些滿地的碎紙屑。
“林叔,我來吧!”方義連忙攔住了林叔,並隨即接過來林叔手裡的掃帚。
林叔向來不能容忍院子裡有垃圾,心裡正憋了一團悶氣,見方義過來幫忙,便將心中的怒氣消去了一大半。
方義低著頭朝著那些亂紙屑走了過去,但他並沒有用上掃帚,而是將它丟在一邊,卻蹲下身去,用手去撿那一片片的紙屑,並將它們一一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方義從兜裡將那些碎紙屑小心翼翼地掏出來,然後坐在桌旁慢慢地拚湊起來。費了好大的精神,他終於拚出了一幅完整的圖來,卻不覺呆住了!原來鐘畫剛才一直在畫他……
最近一連好幾天,方義都沒有見到章堯。一問汪姨才知道,原來章堯這些天被蔡華章邀請到怡山書院的流雲彆墅中做客去了。
章堯因畫展而一鳴驚人,不僅收獲了很好的名譽,也被向來愛好書畫的蔡華章給一眼相中,幾次三番邀請章堯去他那裡做客,一同研究作畫的技巧。
其實,那天當章堯和鐘畫將那幅讓人歎為觀止的《百鴿圖》交到蔡華章手裡時,蔡華章就已經對章堯和鐘畫刮目相看了。
蔡華章將《百鴿圖》帶到新加坡後,展現給他的同行和友人們觀看,立即博得了滿堂喝彩。當大家得知這幅畫的作者是兩個高中生時,更是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小小年紀在繪畫上竟有如此高深的造詣,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然而,對於蔡華章如此的先聲奪人之勢,引起了另一個人的極大不滿。誰呢?向忠懷!
身為中央美術學院的一位向來惜才愛才的知名教授,向忠懷對章堯十分有好感。他甚至想立刻就帶章堯去北京,讓章堯成為他的一名學生。
隻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來自新加坡的工程師蔡華章對章堯竟然也是同樣的青睞,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不得已,他隻好來到烏中找到了胡昌鴻,希望能得到胡昌鴻的一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