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野先生嚴格把關,再加上方義的精心照料以及覺文的天天祈禱,穆奶奶的身一天天地康複了。
在穆奶奶養傷的這些天裡,方義日夜加強防備,隻要有人在附近出沒,他就一定不會放過。住在山裡的這些日子,動輒跋山涉水,風裡來雨裡去,方義不僅練就了更加強壯的體魄,功夫更是有了新的突破。武術是他此生最大的愛好,不論何時何地他都不會懈怠。
一切風平浪靜,再也沒有人來過。這反倒讓方義感到心中有些不痛快,他特彆希望那個作惡的家夥再次出現,然後被他逮個正著,讓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麵。
穆奶奶的身體尚未痊愈時,大家對於那天傍晚在菜園子裡發生的事都絕口不提,擔心會刺激到穆奶奶,影響她的正常調養。現在穆奶奶身體康複得差不多了,方義再也忍不住了,便問起那天的事情。
穆奶奶的氣色看起來相當不錯,她坐在床上,腰部用枕頭墊著,喝了方義熬煮的一碗烏雞湯,聲音變得洪亮起來。她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那天的情景,感覺就像平時一樣,沒有什麼特彆,隻是忽然之間像是有個黑影在眼前晃了一下,然後她就感到頭痛欲裂,渾身乏力,癱軟在地,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穆野先生說過,惡人用的毒藥成分非常複雜,是各種毒素摻雜在一起的混合物,然後通過針管注射到人的皮膚裡,毒性發作異常迅速,輕者昏迷,重者喪命。穆奶奶能夠活下來,實在是萬幸。
覺文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他覺得惡人如果真想要穆奶奶的命,簡直輕而易舉,將毒藥的劑量加大一些即可,他之所以沒有這樣做,一定還有其他的作案動機。
方義思來想去,認為覺文的分析在理,隻是這樣一來,這個地方就更加危險了,也不知道那個混蛋還會耍出什麼花招來。以防萬一,他提議:儘快搬家,離開西山。
離開蘆花島以後,穆野先生夫婦倆好不容易在這裡過了幾年清靜日子,甚至把這裡當成了此生最後的歸宿,現在卻要被迫搬走,談何容易?舍不得啊!
然而,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之後,穆野先生和穆奶奶還是同意搬家了,與其整天提心吊膽地住在這裡,不如換一個地方過太平日子。方義其實心裡也非常糾結,但出於安全考慮,他不得不這樣做。他完全可以保全他自己,但要同時保全三位老人的性命,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他向他們保證,一定會徹查到底,掘地三尺也要將那個惡人給找出來,以除後患。
該搬往哪裡呢?也許,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方義想到了高山。高山是個獵戶,帶著妻兒住在東萊山,倒也過得安穩,且離烏嶺鎮比較近,生活起居也較便宜。
商量好了以後,四個人打點好一切行李,然後告彆了西山,向東萊山進發了。臨走前,穆野先生和穆奶奶的眼裡都飽含了淚水,舍不得茅屋,舍不得菜園,舍不得藥草,舍不得房前屋後的花花草草,舍不得這陪伴已久、氣息相投的山中歲月。
方義帶著翔哥和小寶走在前頭,一步三回首,每每望見山腰上的他們的熟悉的家,心裡就一陣酸楚。然而,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隻得忍著,還不時地安慰一路微閉雙眼虔誠誦念佛經的覺文。覺文是出家人,一切凡塵俗念隻深深埋藏在心底以及早已熟讀成誦的經文裡,又或許,除了口中的經文,他的心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