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單位裡當慣了一把手。
時間一長,難免會有點獨斷專行,喜歡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而本身臥鋪車廂,就是需要挺高的行政級彆,才有資格進來的。
可如今。
中年男人看著眼前這一男一女兩位年輕同誌,居然也有資格擠到臥鋪車廂來?
就好比涉外商店,居然連普通民眾也能進來挑挑揀揀...當那是農貿市場啊?
又似涉外酒店,居然連個生產隊乾部,也有資格跑進來開房?
不像話!!
眼瞅張海麗這個年齡的年輕人,她就不可能夠級彆!
憑啥也跑到臥鋪車廂裡來,和自個兒平起平坐?
而且更可氣的是!
他們居然還堂而皇之地占據了下鋪?!
自己堂堂一個縣局,卻隻能嘿哆嘿哆的去爬上鋪?
這讓中年男人心裡,頓時像吃了蒼蠅一樣...什麼玩意兒嘛,這當領導的優越感,還要不要了?
還彆說。
有少部分人平日裡高高在上慣了,他還真不願意和下裡巴人擠在一塊兒...嫌埋汰!
原本中年男人是想借張海麗立一下威、耍耍威風。
然後呢...
如果對方稍微有點眼色,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表達一下愧疚之情,接著...主動提出來換一下鋪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中年男人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大度一點,不和對方計較。
畢竟。
她還隻是剛出社會的小同誌嘛,對吧,老同誌對年輕女同誌多一些寬容,多一些理解...也是應該的嘛。
可如今。
那個年輕小夥子從睡夢中一醒來,就開始含槍夾棒罵人?
本就在生悶氣的中年男人,不由就怒了!
隻聽他語氣嚴厲異常,“這位小同誌,我請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影響,注意你的素質!”
葉小川從睡夢中醒來,莫名其妙的就來了那麼一句罵耗子的話。
同樣也是老江湖的這位中年男人,如何聽不出葉小川話裡話外,是在那裡指桑罵槐?
中年男人當即便把臉一沉!
一隻手叉腰。
另一隻手指著葉小川的鼻子嗬斥道,“你這位同誌說話,沒點分寸是吧?
我告訴你!
像想當年!我參加GM工作、為廣大群眾儘職儘責服務的時候。
你這位小同誌,隻怕還在繈褓裡,享受著我們這些老同誌,為你們開創的這段美好歲月哩!”
葉小川緩緩起身,“您老...有多老?比得上周朝的青銅器,還是比秦長城更古老?”
“你真當你自個兒是古董,越老越值錢啊?”
中年男人一瞪眼,正待發作!
“你彆在那吹胡子瞪眼睛的,嚇唬誰呢?老人家說過,為人民服務,不分性彆,不分年齡。也不分先後,不分崗位,不分級彆。”
葉小川一把薅過中年男人、已經杵在自己鼻梁上的那根手指,隨後暗自發力!
輕輕一掰...
疼的那家夥當場就半跪在地!
“擺資格?想拿權勢壓人?”
葉小川冷哼,“搞特殊化?你知不知道這是嚴重脫離群眾路線,你這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廣大勞動群眾...是吧?”
“我...我...”
中年男人心中絕對是不服的!
可手指頭被人家捏在手裡,死死壓著。
此時的他疼的說不出話,就隻能我我我、你你半天...
而葉小川掰住他的手指頭就不鬆開,“隔壁臥鋪裡,還有很多年輕的同誌,你咋不去質疑他們,到底有沒有資格坐臥鋪?”
隔壁那群年輕人,一看就是文工團的。
他們很有可能,是到四九城剛剛做完彙報演出。
上級領導考慮到他們長途奔波很辛苦,所以才特批了一些臥鋪指標,以便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
這種情況下。
中年男人哪敢去質疑,他們有沒有資格進臥鋪車廂?
葉小川不等對方回答,嘴裡連珠炮也似的衝著他連番質問,“陳老,樸實無華,看起來就像一位飽經風霜的老農。
他如果坐到臥鋪車廂裡來,麵對這麼一位滿臉滄桑的農民伯伯,你敢去質疑他的資格嗎?”
中年男人臉色醬紫,疼的隻管倒吸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