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燈忽然無風自滅?
要說。
有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在使壞?
對於這一點,葉小川自然是不信的...自個兒不用強大的意念力搗鬼,都算是好的了!
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搞出些非自然現象來!
反正穿越過來這麼久了,至今葉小川還沒遇到過,誰有特異能力的。
——真要遇到也不怕,男的留下一起擼串喝酒,歃血為盟,然後一起奮鬥,誓要整出點名堂來!
比如說聯手去米帝那邊,把航空母艦的圖紙搞回來?
要不沒事。
把什麼大黃蜂、C130啥的設計圖,給弄回來做點貢獻啥的...
至於說對方要是是個女的...再議,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
所以心中並不慌張的葉小川。
隻是靜靜坐在沙發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院子裡的動靜。
但此時的院子裡,卻靜悄悄的一片,毫無聲息...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葉小川沒放在心上。
但卻把古含珠、古含笑兩姐妹,給嚇得不輕!
尤其是本就把葉小川的胳膊,給緊緊抱在懷裡的古含珠。
此時的她,便把胳膊摟得更緊了...太尖太硬,硌的人居然還有點難受。
或許骨架略微偏大,身體整體偏瘦的女人,就是這樣吧...緩衝氣囊的效果,要差一些?
完全比不上阿姿那麼潤,不像沐晴那麼軟硬適中,也不像沐娜那種結實,瘦小但不硌人。
“啊...”的一聲輕呼。
被驚嚇到了的古含笑,摸黑撲到沙發上,“葉知青,我,我有點怕...”
輕輕推開古含珠。
騰出手來了的葉小川從自己的挎包裡,把電筒摸出來。
黑漆漆的窯洞裡,頓時亮起一道明亮的光柱。
站起身,走到煤油燈跟前。
舉起那個用墨水瓶,加一截薄鐵皮卷成的鐵管,所做成的簡易煤油燈看了看。
“燈裡沒煤油了,拿你家的煤油瓶出來,加上一點吧?”
“啊?哦...”
回過神來的古含珠應了一句,“家裡沒了,這幾天實在是忙忙亂亂的。我在家裡又是有一天、沒一天的住,所以,這些日子就沒去代銷店打煤油。”
沒油了?
那就沒辦法了,現在時間不早,代銷店早就關門了,不可能還能買到煤油。
因為在飯店那邊,幫著沐晴沐娜和郝舒姑娘,收好燒烤攤都11點了。
再把沐晴沐娜送到保管室那邊,安頓好兩姐妹睡覺。
然後又跟著古含珠過來,在她家又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葉小川抬起手腕一看表,好家夥,都快淩晨一點了!
而淩晨2點左右。
如果是在家裡住的話,往往到了這個點,古含珠就會從莊子裡出發。
然後打著火把,趕到三十裡鋪飯店豆腐坊裡,去幫趙小蕊磨豆腐。
也就是說。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古含珠就不會再在家裡呆了。
因此哪怕現在跑到村裡的代銷店,去敲門,把店主給造起來買煤油,那也沒啥意義不是?
黑就黑吧!
抓緊時間眯一會兒,到了2點的時候,葉小川就可以順路護送著古含珠古含笑兩姐妹,到飯店那邊去了。
讓那兩姐妹到炕上去睡。
葉小川扯過一條被子,躺在古含珠家的沙發上打盹。
夜深人靜,風不吹狗不叫。
淒冷的月色透過窗欞上糊的報紙,隱隱透進窯洞。
冷冷清清,晦暗不明。
沒一會兒功夫,葉小川便覺得陣陣困意襲來,沉重的眼皮勉強掙紮了幾下,隨即便進入了夢鄉...
這陣子,實在是太累了!
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更主要的是心累...
既要考慮如何應對縣檢查組,需要仔細去思考如何布局,才能讓那些領導們。
在不經意間,將他們的工作重心傾向於三十裡鋪的工程?
以及農業水利設施建設?
如果得不到上級部門的大力支持的話,僅靠三十裡鋪大隊自身的實力。
要想完成這麼多項目、籌措到這麼多的資金,那勢必將會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些東西都是需要精心布局的,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設計這些布局。
不僅會耗費大量的精力,而且在具體的操作、實施過程中,那也是需要精準把控的!
——既不能做得太明顯,太做作,以免引發縣領導們的反感,和抵觸情緒。
又還要不經意間、給他們的心理施加某種暗示。
以便讓縣裡麵的資源天平,在不知不覺中,傾向於三十裡鋪這邊。
與此同時。<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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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川還得去仔細考慮:
怎麼籌措到足夠的資金、以及特殊批條,以便給張啟正搞來他急需的實驗設備,和實驗試劑。
還有沐晴沐娜,這兩姐妹該怎麼才能妥善安置?
以及她們因為語言不通,和思維方式迥異,導致她倆目前還無法完全融入陝北的生活環境。
還有在生活習慣方麵、飲食差異這些方麵的困難。
自己該怎麼幫這兩姐妹才好?
才能讓她們儘快適應,從南方人遷移到北方所帶來的巨大落差?
所以這一陣子。
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這讓身強力壯,精力充沛的葉小川,也有點吃不消。
感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
再加上今天晚上,又小酌了幾杯。
所以此時的葉小川,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睡的的那才叫個香甜!
以至於連被窩裡,悄悄的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光溜溜,很絲滑。
害得葉小川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下,開始做夢:
夢見自己,好像是在一個繅絲廠的成品倉庫裡上班,不但乾著自己的老本行倉管員,而且還兼任質量檢測員。
那座倉庫裡,堆積著整卷整卷,剛從生產線上下來的綢緞。
入手溫潤柔軟,絲滑柔嫩。
在夢裡,葉小川抱起一卷潔白的絲綢,用手輕輕撫摸,借此檢驗它的質量。
好在這批生產出來的絲綢,感覺質量很不錯,很柔軟,很滑...
扯一扯絲綢,隨後雙手指頭一鬆,還能瞬間彈回去...蠻結實的。
摸著摸著,突然摸到一個凸起。
身為倉庫質檢員的葉小川,當即不由眉頭一皺:車間裡那些人,究竟是乾什麼吃的?
替公家企業乾活,需要往家裡拿東西的時候,個個愛廠如家,都不把自己當外人。
但一讓大家夥乾活搞生產的時候,都混日子、得過且過是吧?
這是出口用的絲綢,對質量要求很嚴的好不好!
車間的工人怎麼會在絲綢卷裡,不小心裹進去了兩坨異物呢?
捏一捏,揉一揉。
感覺這兩團異物倒也不是什麼硬東西,似乎並不會把柔軟的絲綢頂破。
入手手感,倒還挺好...
使勁捏捏,也不知打哪傳來“嘶...”的一聲。
可能是聽岔了吧?
並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的葉小川又捏了捏。
再次確認這東西,確實不會劃破絲綢,不至於會影響產品質量。
放下心來的葉小川,隨後鬆開手,用雙手抱著那卷絲綢,繼續檢查質量。
隨著手掌往下滑。
漸漸的...質檢員葉小川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對質量要求這麼嚴格,整個製造工藝流程,如此嚴謹的車間裡。
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殘次品??
絲綢邊緣竟然還有發絲、脫絲現象?
就像布料邊緣,那種不受經緯線束縛的線頭。
亂糟糟、毛草草...不像話!
太不負責任、工作態度太不端正了。
這可屬於生產責任事故了啊!
心中大為不滿的葉小川,忍不住伸手狠狠拽了幾下...我扯!
我叫你在絲綢上出現線頭!
太讓人生氣了!!
手頭上沒剪刀,要不然的話...葉小川沒準還真會用剪刀,把這線頭全給剪了!
“嘶...哎呦!”
一聲低低的痛呼,如同在耳邊響起,顯得是那麼的真實?
這是...在夢裡?
還是在現實之中??
從深度睡眠中,漸漸醒來的的葉小川不由有點迷糊:這是...什麼夢啊?
怎麼感覺,這麼真實呢?
再扯扯絲綢上的線頭...
“哎呦,乾嘛呀...你怎麼喜歡玩這、這個?”
有人在懷裡低聲呢喃,“求你了,薅羊毛也不是你這個薅法呀,本來就沒我妹妹多,快整禿嚕了都...”
嘶...!
居然不是夢,是真實的?
古含珠,我...我特麼!
你這俏媳婦,你受了刺激,確實是需要好好發泄發泄,好借以安定你紊亂的情緒,和內心的那種失落與空虛的複雜感情...
可你這一點前綴都沒有的。
冷不丁的,就給我來這麼一下子??
知不知道人要是從深度睡眠中,陡然切換到清醒狀態?
那是很容易岔神,導致走火入魔,最後成神經病的好不好!
還有點迷迷瞪瞪的葉小川,下意識的最後扯一把。
隨後猛然清醒過來之後...
鬆手,抽身,熊腰一扭,忽地往旁邊躲...
隻聽“噗通”一聲!
忘了自己睡的是沙發,而不是大炕的葉小川,整個身體猛然往沙發邊緣滾動。
<
br>????忽的一下子,便栽了下去!
嚇得懷中之人趕緊摟住葉小川,結果哪能扯得住?“噗通”雙雙墜落在冰冰涼、硬邦邦的地板上...
跌落於地,兩人都忍不住連連倒吸涼氣!
葉小川是因為身子墊底,替彆人充當了人體肉墊,摔的屁股痛。
而古含珠則是因為被薅去幾根卷發,扯的門戶邊毛孔疼...
“噗通——”一聲!!
還沒等屋裡的人反應過來,忽地聽見屋外院子裡,傳來一聲異響!
“額兒...嗚......”
“額兒...額兒....兒啷啷啷!”
看家護院的土狗,低聲咆哮聲響起。
但僅僅也就隻叫了這麼一聲之後,然後狗叫聲,一下子就變成了一種近似於哀嚎、非常急促的低叫!
連續低聲嗚咽了幾聲,緊接著便再無聲息...
這是什麼情況?!
古含珠家裡,是養著一條大黃狗的...這是上次葛二蛋,活活折磨死了一條黑狗之後。
他又去鴿子市場上買回來的。
隻是自從經曆了那次恐怖事件,古含珠後來就特彆特彆留意,好好保護這條大黃狗。
另一方麵。
古含珠也儘量不去刺激葛二蛋、儘量不去激發隱藏在葛二蛋內心深處,極為殘忍的那種嗜血凶性。
所以這條黃狗,才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現在院子裡有異響,看家護院的大黃也發現了不對勁?
可它為什麼隻叫了幾聲,就不叫喚了呢??
身上開始輕顫的古含珠。
呼吸極其不均勻、上下牙齒‘嘚嘚嘚’直打顫的湊到葉小川耳朵跟前。
磕磕巴巴、哆哆嗦嗦低語道,“小川,我...我忽然感到,好,好,好...怕,怕...”
輕輕摟摟她的腰。
入手冰涼而細膩。
但因古含珠的皮膚上,湧起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此時已經沒了先前那種絲滑...
而是像摸在粗糙的汽車座椅皮革上一般,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輕輕捂著她的嘴。
“彆出聲,外麵有動靜。”
葉小川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嗚嗚嗚——’。
風吹進窗欞縫中的聲音,如同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那種若有若無的羌笛...
聲音並不大,但卻清晰可聞。
讓人奇怪的是。
此時院子裡靜悄悄的,一片寂靜,饒是耳聰目明的葉小川,竟然也聽不出來一絲異響...
微微抬起頭。
透過窗欞上方、那塊用來采光的玻璃。
隻見月色淒冷,蒼穹空遠。
冷冷清清的月光,潑灑在黃土高原的千溝萬壑之中。
萬籟俱寂,夜風徐徐...
這是一個很尋常的,偏僻山村的寂靜夜晚。
沒什麼異常,感覺一如既往:
家裡條件差的社員,餓著肚皮在那裡做夢吃白麵饃饃。
而經濟條件好一些的社員。
因為晚上吃得飽,此時趁著同一張炕上的娃睡著了,也在吃著白麵饃饃。
生產隊飼養室的老黃牛,一如既往的在反芻,驢在撅蹄子,騾子在放屁。
一切的一切。
和平平常常的小山村之夜,彆無二致。
但第六感官異常靈敏的葉小川,卻嗅到了空氣中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淡淡殺氣!!
“呲,呲呲——”
外牆的牆縫中,有不知名的昆蟲若有若無的叫聲響起...
“外麵...應該是柴火跺倒了吧?彆去,外麵涼,就在家裡。”
由於有葉小川摟著她的腰,紊亂心緒很快平緩下來不少的古含珠,輕輕掙脫葉小川的手。
隨後溫溫柔柔將身子趴在葉小川的後背上。
咬著耳朵低聲呢喃,“彆去,答應我...好嗎?”
微微噓出一口氣。
趴在自己後背上,又兩個白麵饃饃頂著自己的這位俏媳婦,她的意思?
葉小川,懂。
古含珠的本意,無非就是任它月色溫柔風輕雲淡,還是電閃雷鳴地動山搖...
都不管它!
反正躲在這窯洞裡,是安安全全的。
假如外麵,真有什麼凶險?
那就鐵了心的不出去,不理他,不上當!
主打一個絕不以身涉險...
反手拍拍趴在背上的古含珠,葉小川低聲問,“難道到了2點的時候,你不去豆腐坊上工嗎?”
“這...”古含珠無言以對。
畢竟豆腐坊的工作,還是挺繁重、挺消耗體力的。
如果古含珠不去幫忙,隻剩趙小蕊一個人哪能弄得出來?
更何況。
躲得了今天,躲得了明天?
總不能天天窩在家裡,以後每天淩晨的時分,就不出去飯店那邊上工了吧?
緩緩站起身。
葉小川牽著古含珠的手,摸黑走到炕床跟前...此時的炕上,古含笑睡得正香。
甚至連剛才院子裡的動靜,都沒能吵醒她。
也不怪古含笑瞌睡大:
由於白天一大早她到三十裡鋪來找姐姐古含珠,到了地頭,總得幫姐姐乾活吧?
整個白天。
古含笑都在三十裡鋪飯店幫姐姐弄豆腐、做豆腐渣餅。
忙完了這些,還得幫忙打掃院子、衝洗石磨,洗涮過濾的紗布什麼的。
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
到了傍晚時分,古含笑還幫著沐晴沐娜穿了一會兒烤串、幫忙抬燒烤爐子,擺桌子之類的。
辛苦了一天的她,回到姐姐家又陪著葉小川喝了幾杯小酒。
活重雜事多,睡得又晚。
所以此時的古含笑,哪能醒得過來!
輕輕摸到炕床前。
葉小川用一隻手,輕輕捂著睡得最沉的古含笑的嘴。
另一隻手使勁推推她,“悄悄的,彆說話!趕緊起來,把衣服穿上。”
“唔唔...”
從睡夢中陡然醒來的古含笑,稍稍吱唔了兩聲之後,便很快反應過來。
隨後很是乖巧的起身穿衣。
等到古含珠、古含笑兩姐妹穿好,三人躡手躡腳的摸到房門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