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著兵士在鎬京城外做的那些勾當,以為瞞得了天下人嗎?”權中邦說著,又給了史加冠一鞭子,“禮部查出的那些大逆不道之徒,既然已判了死刑,你為何私放?你當刑部、禮部和《天齊律》是擺設嗎?你當皇家不存在嗎?還是以為中軍都督府可以淩駕諸部、律法、皇權之上,為所欲為?”
“不敢欺瞞殿下,正如剛才殿下對史大人所言,那些黎民或有不足之處,絕無謀逆不敬之心,還請殿下明鑒。”
“彭司馬,我剛才所說乃今兒所見,與你私放的惡徒有什麼關係,豈可混為一談?我看你收買惡徒之心,有豢養死士之嫌,野心不小。走吧,跟我去見將都督。”
彭著升看了權中邦片刻,點了點頭,揮手讓其他兵士離開,跟隨他去見將離。
“將都督,哈哈……”人剛入中軍都督府,聲已傳出很遠,“中軍都督府的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我代你教訓教訓,還請都督不要見怪。”
“拜見三殿下。”
權中邦擺了擺手,越過迎接的將離及諸將,自到主位坐下。
“拜見將都督、拜見諸位將軍。”彭著升見禮道。
“彭司馬,發生何事?怎麼驚動了三殿下?”將離揮手讓其他將領離開,吩咐上茶。
“彭司馬,現在當著將都督的麵,好好說說,讓將都督給你評評理,看你做的對是不對。”權中邦看著望來的彭著升,身子一旋,將雙腿放在椅子扶手上,仰躺望著天花板。
“彭著升,你可知罪?”聽彭著升說完,將離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分,“就算黎民無辜,自有禮部主掌,刑部核查,豈有你僭越、妄自私放之理?你隻是一個中軍都督府的營司馬,當自己是禮部尚書、刑部尚書嗎?”
“卑職知罪,請都督責罰。”彭著升單膝跪地,對將離一拜。
“彭著升,革去中軍都督府營司馬之職,貶為兵士,以觀後效。”將離說著,看向躺在椅子上的權中邦,“不知三殿下意下如何?”
“哈哈……”權中邦翻身坐直,看著二人,“早就聽說將都督執律嚴格,鐵麵無私,軍中將士無不拜服,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起身從兵士端著的托盤裡拿起茶杯,喝了兩口放回去,負手往外而行,“今日看在將都督麵子上,不再計較,還請中軍都督府將士日後秉公而行。對太後不敬,其罪非輕,豈能輕饒,遑論私放?彆說禮部、刑部,便是將我皇家也看輕了。”
“恭送三殿下。”直到權中邦身影消失在中軍都督府,將離才看向彭著升,“起來吧。”隨後從兵士托盤裡端起另一杯茶水,放到茶幾上。
“多謝都督。”彭著升起身,侍立在旁。
“著升,你跟著我有十年左右了吧?”兵士退出去後,將離將茶水推到彭著升麵前,請他喝茶。
“回都督,今年剛好十年。”
“十年!”將離露出回憶的神情,“彭家之人,能跟我十年之久的並不多。我記得你們彭家先後有五人為將,其中四人血灑疆場,我的都督之位,是將士們的鮮血染紅而來。”
“卑職愧對都督,還請都督責罰。”彭著升又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