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昨日回京,與曹國前來賀壽的使節團一起。曹國陶丘一行極其順利,如果不出意外,竇太後壽誕之後,他與蓑蘿的婚事就會定下來。
“敖千千還在鎬京嗎?”權中會目光未曾離開宣紙,手中筆墨不停,已快勾畫完成。
“屬下所知,敖千千未有離開跡象,這段時間,除了一些必要的應酬,似乎在找鬼門公子扶蘇的麻煩。她與蓑姑娘同為此次造化之工幸存者,自然熟識,二殿下,是否要做一些防備?”
“不必管她。敖千千雖有些傲氣,尚不至於不知分寸,何況,她也沒有理由找蓑姑娘,是不是?”
“屬下明白了。”這時,敲門聲傳來,業沉淪轉身麵對書房門的方向,“進來。”
“啟稟二殿下,禮部尚書年大人求見。”
手中毛筆一頓,一滴墨水滴在鶴嘴,已破壞了這副《鬆鶴圖》的美感。權中會搖了搖頭,放下毛筆,道:“請年大人進來。”
“二殿下真是好雅興。”年希維走入書房,看了書桌上幾乎完成的《鬆鶴圖》一眼,拱手笑道。
“因過竹院逢僧話,又得浮生半日閒。年大人極擅丹青,過來看看這幅如何?”
年希維又招呼了業沉淪,走到書桌前看了兩眼,點頭道:“畫是好畫,但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麼。”
“還請年大人指教。”權中會從侍從托盤端過茶水,放到書桌旁的茶幾上。
“指教不敢,殿下不介意下官添兩筆吧?”年希維笑道。
“正想收藏年大人的墨寶,以為子孫後代退路,若不嫌棄鬆鶴有缺,請。”
“下官獻醜了。”年希維拱了拱手,提筆在畫上題字:鶴算千年壽,鬆齡萬古春。
“有了這十字,便是作為太後壽禮亦足矣,真乃點睛之筆。”權中會鼓掌一笑,“年大人,請坐。”
“殿下謬讚,下官愧不敢當。”年希維到一旁坐下,端起茶杯捧在手裡。
“年大人,我昨日才回京,就聽到些風聲,說什麼年尚書越來越像刑部尚書,看來大人這段時間辦差,得罪了不少人。”
“不怕殿下笑話,我倒是喜歡做刑部尚書,就是陛下不給老臣機會。”年希維淺嘗一口,放下茶杯,“江陵府月長史還曾來質問我,他以為他是誰,又懂什麼,做了江陵府長史,還真把自己當內務尚書了,這裡是鎬京,不是江陵。那些人又哪裡知道,那些個黎民,你要不拿點雷霆手段出來,他們根本不會聽話,若是大家都陽奉陰違,還有多少人為太後祈福?事情沒辦好,還不是禮部諸位同僚的不是,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鎬京豈是小小江陵能比,說話的人不知做事的難處,從古至今,辦哪件事不得罪人,年尚書也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月長史既已入京,皇叔也不遠了吧?”
“不瞞殿下,我剛得到消息,太子殿下親往城外數百裡迎接梁王殿下,現在怕是已入宮拜見太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