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連昆點了點頭,從身上掏了些錢出來,扔在地上。
眾乞丐連忙翻出臟被子,一窩蜂搶錢。老乞丐腿腳不便,爬不過奔跑的雙腿,什麼都沒搶到,還被踩了幾腳,一陣慘嚎後,罵罵咧咧。搶到的錢有多寡,眾乞丐不再擠在一起,分了幾撥,窩在不同的角落坐著,捂著自己的口袋。
賀晉等人在巷子轉角消失後,一個乞丐挪到老乞丐身旁,小聲道:“匡弼,下邊冷,你上屋子裡休息,明兒一早叫你。”是吳漢升的聲音。
“不用,我身子不比你們差,就這樣吧,彆誤事。”匡弼說著,裹了裹被子,翻身麵對牆壁而眠。
吳漢升將滑板撿回來放好,對周圍使了一個眼色,又過來幾個乞丐,擠在匡弼周圍,抱團取暖。
入住酒店,賀晉吩咐其他人休息,輪流守衛,將劉連昆叫進房間,道:“劉兄弟,你說的對,咱們自己安排,才能看到最真實的一麵。城南甫經曆大戰,滿目瘡痍,龍蛇混雜,更容易看到藩鎮不願意讓我們看到的東西。發不起工資,拿不出撫恤金,卻給乞丐發肉包子,趙武他們挺聰明,會來事。”
“民心不定,軍心不穩,我看扶風郡不一定長久得了。”劉連昆道。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都是藩鎮的一些老毛病,稀鬆平常,沒什麼大不了,除了江陵府,都是這麼過來。進城前,趙武又提了購買武器彈藥的事,我說他們怎麼還有點錢,田賦收到了五年後,那些商人肯定也逃不了。手確實黑,但也怪不得人家,這兩年是最艱難的時候,撐過去了才有資格談將來。剛才席間,我提出想見見那個宮疏雨,他們一直借口視察推托,你怎麼看這事?”
“據我了解,他們推出來的這個宮疏雨是一個窮苦的孤兒,一直跟著清平子過日子,今年剛畢業的一個學生,能做什麼鎮主,一看就是傀儡。清平子是景門長老、京機閣偏將,根在天泰,偏偏跑到大齊來攪風攪雨。趙武受江統遇害之事牽累,沒有入獄,我估計為脫罪也花了不少錢。他們雙雙出現在上寧府,狼狽為奸,很可能就是為了撈錢,聽說景門很窮,不知道是不是司臣的主意。二人地位不一般,身份敏感,不好明目張膽在大齊做藩鎮,一者會惹來嗤笑,二者會引起朝廷警惕,所以才有宮疏雨與申長胥等人摻和進來,為主稱將,擋在前麵,不過為了方便躲在幕後。今日入城,加上席間所見,每每以清平子、趙武為尊,其他人雖不想露破綻,也可看出一些身為下屬的端倪,平常的習慣一時很難改得了。這是小的一點淺見,請大人斟酌。”
賀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認為。去休息吧,明兒早些起來,咱們去看看他們是如何發肉包子。對了,黃嘉羽的事彆忘了,儘快查出來,我要好好會會這個賤東西。”
“是,大人。”劉連昆告辭退了出去,又叮囑客廳的護衛多加注意。
這是套房,一人一間。
劉連昆前腳剛走,月氏的視頻通話打了過來,賀晉趕緊接起,不敢有半分遲疑。
這是老婆查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