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就曉得你有出息,沒想到你這麼出息!”
……
好幾個夫頭之前都不曉得,聽八爺這一說,又是一陣歡騰,一個個圍著韓秀峰問這問那。
韓秀峰被問的焦頭爛額,正回答得口乾舌燥,縣衙大門突然從裡麵開了,兩位氣宇軒昂的老者被縣太爺的長隨張彪提著燈籠送了出來。
薑六和朱二不約而同往衙門口跑去,一個去找顧老爺,一個去找湖廣會館的客長,韓秀峰反應過來,立馬撩起轎簾,靜候顧老爺上轎。
“還雇了頂轎子,你們啥時候這麼懂事了。”顧爺爺看看轎子,再看看茶幫給湖廣會館客長雇的抬竿,對川幫的準備非常滿意,跟一幫夫頭們微微點點頭,快步走過來鑽進轎子。
“起轎!”轎夫喊了一聲,把轎竿抬上肩。
薑六跟在轎子左邊,一邊跟著小跑一邊殷勤地提醒道:“哥兒幾個,抬穩點,看著點腳下。”
韓秀峰跟在轎子右邊,正琢磨著咋開口,顧老爺突然掀開側簾,若無其事地問:“那張紙條是誰寫的?”
“回顧老爺話,是我寫的,也是我托人捎進二堂的。”
“你寫的?”顧老爺倍感意外,一臉將信將疑。
跟在韓秀峰身後的一個夫頭忍不住說:“顧老爺,四娃子一直在衙門幫閒,是戶房的清書。他叔以前不光在縣衙做過書吏,也在道台衙門做過書吏,是自個兒人。”
顧老爺恍然大悟,不禁笑道:“原來是你啊,好,好。”
薑六早忍不住了,急切地問:“顧老爺,大頭的事縣太爺咋說?”
顧老爺探頭看看後頭,確認湖廣會館的客長跟茶幫的人走得是另一條路,輕描淡寫地說:“大頭那娃既然腦殼不好使,在班房裡說的那些話自然不能當真。”
韓秀峰附和道:“顧老爺所言極是,街坊四鄰和在碼頭討生活的腳夫個個曉得他是個瓜娃子!”
顧老爺笑了笑,突然話鋒一轉:“腦殼不好使歸腦殼不好使,但終究鬨出了人命,茶幫非要個說法,說啥子殺人償命。老爺我看在鄉誼的份上,隻能幫你們據理力爭,磨了一天嘴皮,縣太爺總算鬆口了,現在就看茶幫那些個夫頭尤其苦主聽不聽湖廣會館客長的勸。”
韓秀峰下意識問:“顧老爺,縣太爺這個口是咋鬆的?”
“老爺我身為本地鄉紳,自然要為本地百姓說話,我跟縣太爺說得很明白,茶幫腳夫成千上萬且源源不斷,仗著與八省行幫的鄉誼,欺行霸市,逼得你等本地腳夫沒活路,今天這事若處理不好,不光會連累差務,還會亂了地方治安。”顧老爺頓了頓,又看著韓秀峰道:“話我已經說出去了,接下來就看你們有沒有骨氣。”
連累差務是重點!
韓秀峰豈能不曉得顧老爺的言外之意,連忙道:“顧老爺大可放心,縣太爺要是一味偏袒茶幫,川幫四千多腳夫就算餓死也不會再承差!”
“好,有你這句話老爺我就放心了。”顧老爺摸出塊懷表,打開蓋子看看上麵的時辰,沉吟道:“本來還念著茶幫終究死了個人,打算幫你們做主探探對方口風,看能否賠點銀錢私了。後來看到你托人捎的字條,曉得大頭那娃的腦殼不好使,一個瓜娃子說的話自然不能信,這銀錢也就不用賠了。”
“茶幫能答應嗎?”
“不答應就要承差!”顧老爺冷哼了一聲,接著道:“何況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們激起了民憤,這已經不隻是兩幫腳夫的事,八省客長應該曉得這個道理,自然會幫著去安撫苦主。”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