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兩口子為任鈺的婚事犯愁之時,在陸家巷口守夜的保甲局青壯攔住了十幾個不速之客。
“站住,彆動!”
“走夜路還帶著兵器,一定不是好人,老四,趕緊鳴鑼!”
鹽捕營的人全升了官,全回去光宗耀祖了,韓老爺身邊就剩一個大頭,守夜的青壯不敢大意,一起守夜的更夫正準備鳴鑼示警,剛上岸的一個人急切地喊道:“老四,彆鳴鑼,千萬彆驚動韓老爺,我是薑槐!”
“薑班頭,不是在揚州做官嗎,怎麼跑回來了?”更夫反應過來,急忙提著燈籠迎上去問。
“彆提了,韓老爺呢,聽說韓老爺沒回四川老家,又回海安了?”
“回來,在城西打穀場呢。”更夫看看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再看看他身後那幾個不但灰頭土臉,身上還全帶著傷的幾個老麵孔,禁不住問:“陸大明,梁六,你們也回來了。其他人呢,儲班頭呢,儲班頭他們怎麼沒回來?”
“回頭再跟你們說,先帶我們去見韓老爺。”
“這麼晚去見韓老爺不合適吧,我們剛從打穀場那邊巡過來,韓老爺早歇息了。”
“彆廢話,我們有十萬火急的軍情!”
“有軍情,好吧,我帶你們去。”
……
被更夫在院子外叫醒的韓秀峰怎麼也沒想到陸大明、梁六和薑槐回來的這麼快,讓大頭開門喊他們先進來,等穿上鞋,披上衣裳走進堂屋時,他們和跟他們一道回來的九個鄉勇竟全跪在八仙桌前,有的衣衫襤褸,有的不但衣衫襤褸身上還帶著傷,一個比一個狼狽。
韓秀峰心裡咯噔了一下,很直接地以為盤踞在揚州城裡的賊匪殺出來了,急切地問:“大明,你們這是咋了,到底怎麼回事?”
“韓老爺,小的鬼迷心竅,小的不應該信張翊國的鬼話,結果弄成這樣,還死了那麼多弟兄,小的對不起您,小的……”陸大明追悔莫及,說著說著淚流滿麵,實在說不下去了。
“先說怎麼回事,到底弄成啥樣了?”
“昨天中午,賊匪……賊匪突然殺出城,官兵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我們和剛在江都、甘泉招募的那些鄉勇也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李海死了,劉二死了,陳彪死了,陳虎帶著幾十個鄉勇在南邊防堵的,不曉得是死是活,估計也凶多吉少。”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韓秀峰實在顧不上那些鄉勇的死活,一把揪住陸大明肩膀問:“賊匪往哪兒衝殺的,出來多少人,現在到哪兒了?”
“稟韓老爺,賊匪沒奔我們這邊來,他們往西去了,也不曉得是不是打算回江寧,少說也有萬把人,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一見著人就殺,實在擋不住!”薑槐心有餘悸,禁不住擦了把汗。
官兵都擋不住,何況他們。
韓秀峰想想又問道:“揚州城呢?”
“稟韓老爺,賊匪沒全走,揚州城裡好像還有不少,”陸大明越想越難受,哭訴道:“韓老爺,新來的府台和那些縣太爺壓根就沒把我們當人看,讓我們去招募青壯防堵,去跟官兵一起圍城。他們不但不給錢糧,還全躲在仙女廟,我們死了那麼多弟兄,他們一點事也沒有。”
“到底死了多少兄弟?”韓秀峰低聲問。
“百十個。”薑槐抬頭偷看了一眼,忐忑不安地說:“有些兄弟在東邊圍堵,賊匪沒奔他們去,所以他們沒事。還有一些兄弟在仙女廟,在仙女廟的也沒事。”
“彆人不去,你們為啥要去?”
“韓老爺,不是我們要去的,是雷大人讓張翊國帶我們去的。”
“張翊國人呢?”
“被衝散了,不曉得是死是活。”
鹽知事張翊國給大頭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忍不住道:“大明,老六,張翊國啥樣的人你們又不是不曉得,他打過勝仗嗎,他就會打敗仗!跟他去打仗,你們有八條命也不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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