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福橋一戰你是怎麼打贏的?”
“稟大人,下官雖不會練兵,也不會打仗,但下官明白既然想讓勇壯們效命,就不能克扣勇壯糧餉的道理。再就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身為營官就得身先士卒以身作則,要是連營官都貪生怕死,手下兵勇又怎會奮勇殺敵。”
彭蘊章愣住了,沉默良久才追問道:“還有嗎?”
韓秀峰定定心神,接著道:“還有就是言出必行,賞罰分明。”
“聽起來似乎與兵法無乾,可能做到這些實屬不易,要是我大清的文武官員個個都能做到,發匪撚匪何愁不平!”
“大人,下官……”
“能看得出你是個實誠人,據說你是段倬雲的內侄,我跟你姑父一向交好,就托大喊你一聲誌行。”
“大人抬舉,秀峰慚愧。”
“誌行,你率一千鄉勇堅守廖家溝,陣斬四百多發匪,保住了整個通泰,所以無需慚愧,應該慚愧的是那些深受皇恩卻望風而逃的貪生怕死之輩!”彭蘊章深吸口氣,緊盯著韓秀峰接著道:“想必你也猜到本官為何會保舉你調任永定河南岸同知,你既然來了就跟你說個明白,讓你做永定河南岸同知就是讓你來領兵的。
到任之後彆的事不用你管,也不用為糧餉發愁,給本官一心一意的練兵,真要是有戰事,就給本官像堅守廖家溝一樣守住永定河,絕不能讓賊匪渡河北上進逼京城。要是讓賊匪過了河,休怪本官不留情麵讓你提頭來見!”
要是換做沒見過大風大浪的官員,還真不一定敢接這差事。但韓秀峰不但跟太平軍交過手,而且經曆過會黨作亂,暗想林鳳祥和李開芳真要是突破重圍殺到京城,誰還會顧得他這個正五品同知,立馬起身道:“彭大人,真要是有戰事,秀峰不敢打保票能不能守住永定河,但秀峰絕不會望風而逃,哪怕隻剩下一兵一卒也會咬著牙堅守。”
“好,本官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彭大人,秀峰還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韓秀峰苦著臉道:“據秀峰所知,永定河道的幾營兵其實就是一幫疏浚築堤的苦力,到底滿不滿員都兩說。指望那些苦力去打仗,秀峰就算使儘渾身解數也打不贏!”
“所以到任之後得趕緊招兵練兵,糧餉由直隸糧道支應,不夠的新任永定河道吳廷棟會想辦法籌措,我工部也會騰挪支應一些。至於原來的那些都司、守備、千總、把總等武官,能用則用,不堪大用的不用。”
“要是遇上刁奸耍滑的呢?”生怕彭蘊章不曉得綠營的德行,韓秀峰又愁眉苦臉地說:“彭大人,說了您或許不信,有些武官全靠吃兵血過日子,甚至把兵勇當家奴使,秀峰擔心他們會……”
不等韓秀峰說完,彭蘊章便冷冷道:“這些無需你擔心,他們敢不聽你的,難不成還敢不聽吳廷棟的。誰要是膽敢抗命,你儘管跟吳道台稟報。何況這次分發去永定河道衙門的不隻是韓誌行,也不隻是幾個文官,一樣有武官。”
“原來彭大人早想到了,那秀峰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你隻要一心一意練兵,”彭蘊章在軍機處忙活了一天也乏了,正準備端茶送客,想想又問道:“誌行,你剛到京城,有沒有找到落腳地兒?”
“稟大人話,秀峰有落腳的地方,秀峰打算住重慶會館。”
“差點忘了,你是巴縣人。”
見彭蘊章端起茶杯,韓秀峰連忙站起身,但沒急著告退,而是小心翼翼地說:“彭大人,還有件事秀峰剛才忘了稟報。”
“何事?”
“您剛才說秀峰應該猜到您為何保舉秀峰調任永定河道衙門,其實秀峰沒猜到,不過許大人說十有**是,於是在動身時湊了點銀子,管上海租界的洋行買了四十幾杆自來火鳥槍。”
彭蘊章心想這才是個會打仗能打仗的,不禁問道:“槍呢?”
“全在城外客棧,秀峰讓隨行的鄉勇在客棧看著,他們全是隨秀峰跟私梟拚過命、全是雖秀峰跟長毛打過仗的,也全是郭沛霖郭大人命秀峰複建鹽捕營時校拔的武官,其中有一個千總、兩個把總、四個外委千總、八個額外外委。”
彭蘊章沒想到韓秀峰不但帶來四十多杆洋槍還帶來十幾個悍將,對能不能把河營編練成精銳之師更有信心了,沉吟道:“你既然都把他們帶來了就不用讓他們再回去,反正河營接下來要空出好多缺,就讓他們在河營當差。至於你墊銀子購置的那些洋槍,回頭找吳道台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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