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一是時間來不及,二來也不會代領引見,我這邊主要把保舉的名冊和所舉文武官員的履曆呈上去就成了。”
“這麼簡單?”吉雲飛驚詫地問。
“特事特辦。”韓秀峰笑了笑,回頭道:“覺明,你趕緊去找張館長,請張館長帶你去戶部捐個監生的出身,再捐個正八品的內務府司庫。然後跟張館長一道去江蘇省館請你們的那些同鄉印結具保,辦好之後再去找富貴,請富貴帶你去一趟內務府。”
“四爺,去內務府做什麼,不是應該去吏部嗎?”蘇覺明不解地問。
“你這次是去上海做江海關幫辦委員的,幫辦委員是關差,也就是常說的差委,並不是官職,所以你要捐內務府的官。”韓秀峰頓了頓,又解釋道:“再說你是江蘇人,要是捐地方上的官職,那就不能在本省為官,就去不了上海了。”
“明白了,隻要是官就行,小的這就去找張館長。”
“銀子夠不夠?”
“夠,”蘇覺明意識到太激動說漏嘴了,一臉不好意思地笑道:“四爺,就算不夠我也會想辦法,總不能讓您幫這麼大忙還得再給我墊銀子。”
“夠就好,趕緊去吧。”
打發走蘇覺明,韓秀峰跟一起來的餘有福問起家裡的事。
餘有福笑道:“二爺和琴兒打算明天早上動身,行李和那些書全收拾好了,車也雇好了,主要是放不下那幾畝地和村裡的那些娃。二爺做主把地轉租給那幾個候補官做,打算讓那幾個候補官接替他老人家教村裡的那些娃。”
“那幾個候補官願意嗎?”
“願意,他們求之不得。”
”願意就好,”韓秀峰想了想又問道:“大頭和翠花呢?”
“蘇覺明都進京了,大頭一個人在那兒呆不住,來前費二爺說今天上午陪他去趟道署,看能不能幫他跟吳大人告幾天假,反正營裡是既沒人也沒啥事,要是能告到假就帶他們兩口子一起回京。”
“這個假吳廷棟應該會準。”
“二爺也是這麼說的。”
有費二爺在,家裡的事不用擔心。
韓秀峰正打算讓餘有福先回會館休息,餘有福竟看了看吉雲飛,再看看陪坐在一邊的雲啟俊,酸溜溜地說:“四爺,我算明白了,讀書不是沒用,而是真有用!我家鐵鎖要是跟貴生、長春和蘇覺明一樣斷文識字,那這次就能沾您的光弄個文官做做!”
韓秀峰沒想到他會說這個,禁不住笑問道:“羨慕了?”
餘有福苦笑道:“不怕您笑話,我是真羨慕。”
吉雲飛樂了,指著他笑道:“老餘,你家鐵鎖現已經很出息了,年紀輕輕就做上了巡捕營的把總,手下十幾號人,管兩條街!要是窩在巴縣,他隻能跟你一樣去衙門幫閒,跟你一樣做白役,現在都已經做上官了你還不滿足?”
“吉老爺,我不是不滿足,我是看著貴生他們出息了羨慕。”
“光羨慕沒用,讀書識字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說這個你得跟大頭學學,自個兒這輩子雖沒啥指望了不是還有娃嗎,趕緊幫你家鐵鎖說個媳婦,趕緊生幾個娃,到時候讓你孫子去念書……”
餘有福深以為然,因為這次跟四娃子關係最好、交情最深的幾個小子真吃了大虧,要是個個斷文識字,去廣東做官的機會怎麼也輪不著王貴生和周長春。
就在他感慨萬千之時,崔浩笑容滿麵地到了,一進來就躬身拜見。
韓秀峰確認他願意去福建做縣丞,正想問問他有沒有去拜見彭大人,一個看著有些麵熟的後生輕車熟路地走進來躬身道:“小的拜見韓老爺,我家老爺讓小的過來問問韓老爺有沒有空,要是有空請韓老爺過去吃茶。”
韓秀峰猛然想起他是通政司副使嚴正基的家人,昨天上午在隔壁見過,不禁笑道:“有空,嚴大人傳召,沒空也得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