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中笑了,說道:“這個問題問得好啊!李大元同誌,不過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那龍上天說你們都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論秤分金分金銀,都實現了嗎?”
李大元說道:“隻有大小頭目們實現了,我們這些小嘍羅有飯吃就不錯了。還經常受當家的和頭目們欺侮,弄不好連性命都保不住。”
董大中大聲說道:“這就對了,那些土匪頭目們與國民黨反動派一樣的自私貪婪,他們的本質都是少數人享福,大多數人受苦。而共產主義是大家都有吃有穿,人人平等,團結友愛。是沒有壓迫,沒有剝削的大同世界!不過要實現共產主義,就要首先推翻國民黨反動派的統治,建立窮人自己的政權。這就要求我們不怕流血,不怕犧牲,通過艱苦的戰鬥才能實現!同誌們,為了全天下窮人都能過上好日子,讓我們一起和反動派戰鬥到底!”董大中的話熱烈而富有激情,聽得戰士們熱血沸騰。
大梁山的龍上天死於當場,全軍覆沒後,他的帳房先生直接到沙道集鎮上投靠了張超武。張超武聽說紅軍出現在沙道集鎮附近,根據土匪帳房先生報告的情況,他通過分析後認為,不可能是紅軍一個團的主力,一定是在鶴峰被打散了的紅軍小股殘部所為。現在的關鍵是要找到這支紅軍殘部的下落,有一個地方值得注意,那就是野溪溝,因為龍上天派出的人馬第一站就是野溪溝,根據時間推算,龍上天的手下活動範圍不可能有多大,這些紅軍殘部一定是在野溪溝或在離其不遠的地方活動。
張超武號稱“笑麵白虎”,看上去隻是個白麵書生,但其卻以心狠手辣聞名於湘鄂西邊一帶,手上功夫了得,一路怪異的刀法和百發百種的槍法讓對手聞風喪膽。他早年曾外出求學,是共產黨較早的黨員,參加過長辛店工人大罷工。但後來隨著大革命的失敗,他卻叛變投敵了,回到家鄉做了國民黨的團防,後因協助鶴峰的國民黨地方武裝圍剿賀龍有功,升任宣恩縣長兼保安團長,駐防於扼三省之要衝的兵家必爭之地沙道集鎮。他也還有一絲傳奇色彩,他剛叛變革命回到沙道當上國民黨政府的團防隊長時,那一年的夏天一連二十多天沒有下一滴雨,他的老剿所在地龍潭壩的百姓們抬著一尊木頭菩薩,從龍潭壩出發一直抬到沙道集鎮遊行求雨,路過區公所門口時,驚動了張超武,他走出門來,用槍指著木頭菩薩說道:“我命令你今天必須下雨,不然我就槍斃你!”果然下午就下了一場大雨。這本來隻是一個巧合,卻被張超武用作吹牛和愚弄人民的資本。
張超武正想派出偵察部隊前往野溪溝時,卻接到手下人的報告,湖北省zhu席何成浚及湖南省zhu席何鍵與“湘鄂皖邊剿匪司令”徐源泉聯名派人送來嘉獎令和委任狀。嘉獎令和委任狀上說張超武在擊潰賀香姑匪部的戰鬥中立下首功,率先獲得情報並包圍賀匪巢穴。特報蔣委員長批準,將其部改擴編為“湘鄂西邊剿匪獨立旅”,張超武任旅長,柯德明任副旅長,湘鄂西邊的鶴峰、五峰、來鳳、宣恩、龍山五縣的保安團均受其指揮。張超武大喜,隆重接待了上峰派來的傳令者並給予了豐厚的饋贈。
張超武的委任通知同時下發到五縣,當鶴峰縣長兼保安團長覃福齋得知張超武升任“湘鄂西邊剿匪獨立旅”的旅長,自己亦受其指揮後,氣得肥胖的身軀直發抖,臉上的橫肉一塊塊的都發紫了,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張超武不過是gong匪一降卒,算什麼東西!賀匪賀香姑姐妹二人還是我部所斃,屍首亦為我部所獲,這些功勞上峰都視而不見,卻讓一個小人功勞占儘,老子就是不服!”
副官王光雄勸道:“團座,彆罵了,要是傳到姓張的耳朵裡,可能會於團座不利。”
覃福齋想想也是,畢竟自己以後還要仰張超武的鼻息而事。
張超武決定在沙道集鎮自己的團部,不,已經是旅部了,召開一個聲勢浩大的慶功會。一是想顯示自己的功勳,懾服五縣百姓。二是想試試五縣保安團長的心態,如有不服者以後就想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