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柯德明的報告,張超武皺眉不語,突然他的眼裡凶光畢露,陰聲說道:“對這些刁民,不用點狠的是不行的。”
見張超武用如此口氣說話,柯德明隻覺背脊一寒,冷汗立時從毛孔裡點點滲出。低聲問道:“旅座,對這些刁民怎麼個狠法?”
張超武道:“凡是家中有壯丁而躲避征兵的,不論老弱婦孺,每戶先抓一人,讓他們家的壯丁來換人。”
柯德明雖然對張超武忠心耿耿,但卻還有一絲未泯的良心,覺得這樣做似乎過於狠毒。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旅座,那我馬上去辦!”
張超武見柯德明回答得有些不爽快,知道柯德明有顧慮,因為他對自己的這位老部下太了解了。便說道:“德明,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更知道你對我的忠心,這件事我不怪你,征兵的事我讓全華去辦,你就負責將征來的新兵操練好。”
雖然張超武的態度變得客氣了,但柯德明知道他說的話是不能更改的。更知道張超武的侄子張全華(其兄張超文之長子)手段之狠毒。便不再說什麼,給張超武敬了個禮後,便全心全意地練兵去了。
張全華的手段與其叔父及父親一樣毒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接到叔父的征兵命令後,便將叔父調給他的一個連的人馬分成多路分彆行動。而他自己則親自帶領兩個班的人馬逆酉水而上,計劃沿水田壩、大店子、官莊、騾子灣至白水及燒粑岩一線進行征兵。在張全華走的時候,張超武告訴他一定不要去烏雞界龍家台苗寨拉壯丁。
由於水田壩是離沙道集鎮最近的一塊富庶的糧倉,張超武下令儘量少在那裡征調壯丁,以保證當地對集鎮的糧食供應。張全華隻是讓水田壩保長曾麻子為他提供二十五名壯丁。然後派兩名士兵將在水田壩抽到的二十五名壯丁送到沙道集鎮,交到柯德明手上。
張全華自己卻在水田壩保長田麻子家裡喝得大醉,晚上又與田麻子的小老婆在床上瘋狂了一晚。第二天午飯後才離開水田壩,帶著人馬沿酉水西岸的大路逆河而上,直到掌燈時分,才又從踩水阜渡水來到酉水東岸的大店子,可是村子裡似乎一個人也沒有,看來都逃光了。找來找去,隻在村子北邊尋到一個老頭子。
一問這老頭子才知道,村子裡的人家聽說張旅長抓壯丁的隊伍到了水田壩,都攜家帶口從官莊沿大白溪一帶,逃到烏雞界的龍家台苗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