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猶豫了:“東家,違約金可不是按定金算的,咱們讓他們違約,差不多等於價格翻倍啊。咱們每年糯米一進一出,也就是五成的利潤,這直接翻倍,是要賠五成的錢啊!”
談新仁一揮手:“格局小了!那張天賜敢用身家去賭糯米,那肯定是蕭風的主意!想想高粱吧,張天賜掙了幾倍的利潤!收購翻一翻不算什麼,肯定能掙回來!關鍵是,就算不掙錢,這錢也不能讓張天賜掙去!”
第二天晚上,天賜糧店的掌櫃跑到蕭風家裡,滿頭是汗:“東家,二東家發來急信,咱們在各地預定的糯米都要違約,說寧可給違約金,也不賣了。”
蕭風正在喝茶,手頓了一下,放下茶杯,想了一會兒,笑著說:“告訴他,那就收下違約金,把合同收回來,讓他馬上回來,但不要來見我,我給你一封信,交給他,讓按我說的做。”
掌櫃的不敢多問,回去按吩咐給張天賜去了信。張天賜雖然不太理解,但對蕭風的信任根深蒂固。何況這次買賣已經大賺了,啥也沒乾,隻簽了一堆合同,轉手就拿到了比每年賣糯米更多的利潤,已經是很成功了。
談新仁這邊大筆的銀子花了出去,支付了給天賜糧店的違約金,又給商戶和農戶下了新的定金,總算簽下了新的合同。談新仁看著掌櫃心疼的樣子,嗤之以鼻:“在盛世糧行當掌櫃的,就這麼點魄力?我的錢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放心吧,虧不了!”
正說著,管家來報:“老爺,雲姑娘來了。”談新仁微微一笑:“請進來!”
春燕樓的雲姑娘,嫋嫋婷婷的走進來,衝著談新仁微微一福:“談老爺,有著急的消息告訴你,怕丫鬟說不清楚,就自己跑一趟了。”
談新仁給雲姑娘倒了一杯茶:“雲姑娘辛苦了,這春燕樓雖說是我的本錢,可樓裡很多人與我並不一條心,還是姑娘用心。”
雲姑娘微微一笑:“雲兒本是犯官之後,入教坊司自知再無出頭之日。是談老爺看中,進了春燕樓。雖仍是罪人之身,卻比在教坊司要好到天上了。雲兒有今天,都要感念談老爺。”
抿了一口茶,雲姑娘正色道:“談老爺,今天張天賜到春燕樓來了。看他風塵仆仆的,應該是剛從外地回來,都沒有回家呢。”
談新仁心裡一動:“他去乾什麼了?”
雲姑娘臉色微紅:“他能乾什麼,找水姐姐唄。看他那個興奮勁,見麵就先給了水姐姐一個大元寶,然後拉水姐姐進屋,大白天的就折騰上了。我假裝路過幾次,聽見了他和水姐姐說的話,感覺和談老爺有關,就趕緊來報信了。”
談新仁目光閃動:“他說什麼了?”
雲姑娘回憶道:“他說這次掙了大錢,全靠蕭公子的計謀。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糧食生意還可以不用買賣糧食就能掙錢。水姐姐問他怎麼掙的錢,他說蕭公子告訴他,這叫炒期貨。你有沒有貨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你手裡的合同賣出去,這才是最掙錢的生意。”
談新仁猛然站了起來,手裡的茶杯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