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張天賜吞並了談記營造,在營造界已經有了根基;又將盛世糧行合並入天賜糧行,在糧行裡也是首屈一指了。就連娛樂業,他憑借春燕樓在京城的地位,也足以數一數二。
雖然這些並購讓他暫時負債累累,但這些生意都是賺錢的,後世的哪家大企業不是欠著銀行一屁股債?隻要生意賺錢,一切都不是問題。
所以其他人與張天賜競爭這個會長,都有些心虛,唯獨史珍湘,卻不可同日而語。他的生意,是另外一條路數的。
太白居是京城酒樓無可爭議的一哥,而且史珍湘當年以食神身份出道,創立廚師行會,所教的徒弟在京城各大酒樓當主廚,就連宮中禦廚,都有他的親傳弟子。那些大酒樓裡幾乎都有他的股本。京城繁華之地,絕不可小看了飲食業的力量。
而最關鍵的是,在三天前,談同和趙文華找到了史珍湘。史珍湘作為京城富商,有頭有臉的人物,和這兩位高官雖沒有太多交情,也在某些場合下見過。
他門徒眾多,消息靈通,自然知道這兩位此時上門的背景。無非是他們的搖錢樹倒了,想要另外扶持一棵。
他本來是不感興趣的,因為飲食業和談新仁的生意不同,工部和戶部的助力不是很大。
何況他本身也有後台,那就是宮裡的尚膳監掌印太監劉禮。尚膳監在十二監裡雖不起眼,但因為掌握著皇宮的飲食,也得是嘉靖絕對信得過的人。
所以史珍湘婉言謝絕了這兩人的合作提議,兩人悻悻而去。但第二天,趙文華一個人又來了,他開門見山的說:“史老板,咱們的合作,還需要重新談談。”
史珍湘滿臉賠笑道:“趙大人,您是知道的,我的生意本身就要給劉公公一份,而且飲食業不可能無限擴張,大人您和我合作,好處有限啊。”
趙文華冷笑道:“史老板不必用劉公公壓我,也不用擔心我這小小的工部侍郎,幫不上你的忙。這次來,是嚴少卿的意思,而且,也是景王殿下的態度。”
史珍湘一愣,臉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光是一個嚴世藩,他就已經頂不住了,嚴世藩的官雖然還沒趙文華大,但人們私下裡都叫嚴世藩為“小閣老”,他其實就是他爹的腦子,是整個嚴黨的核心人物。
直接得罪嚴黨,史珍湘不敢;何況嚴世藩還是景王的老師,他既然敢用景王的名義,景王未必是不知情的。
從現在看,嘉靖偏愛景王是人所共知的事,自己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自己兒女成群,將來若是景王登基……
史珍湘立刻起身作揖:“全憑趙大人吩咐!”
趙文華得意的笑了:“我們知道憑你現在的生意,是不需要另找後台的。我們現在也不會要你的錢,隻是讓你出頭幫我們爭口氣。等以後我們幫你拿到營造隊和糧行這些行業的生意,再說分錢的事。”
史珍湘心裡一鬆,看來他們這是真被蕭風給氣壞了呀,連錢都先不要了。他趕緊應允:“隻是那張天賜有眾多人支持,小人怕爭不過他啊。”
趙文華點點頭:“我們也考慮了這一點,也會弄些手段。就算爭不過,也要讓蕭風明白,他的日子不會好過!這隻是個開始,後麵我們會在各方麵打擊他。”
史珍湘略一猶豫,還是問道:“大人,小人有一事不明。按理說,蕭風不過是在道門中地位高,年少輕狂一些,又不會真的威脅到大人們,大人們何以如此惱怒呢?”
趙文華冷冷的看他一眼,掩飾著“你知道個屁”的想法,畢竟這是盟友了,還是要說明一下的:“蕭風這小子雖然不足道,但他每次讓我們難看,都讓那些不知死活,想和嚴家做對的人歡呼雀躍,此風不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