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隔空對決(1 / 2)

嚴嵩和趙文華頓時都呆住了,他們麵麵相覷,不得不承認自己從來沒想到過這一點。

但聽完嚴世藩的解釋後,他們又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這就是智商碾壓啊,東樓,有你真好。

“父親,如果過幾日,你有機會能看到萬歲的起居注,就可以證實我的猜測。我猜,蕭風帶人進宮後,萬歲在宮中召來侍寢的,一定都是年齡偏大的嬪妃!”皇帝的起居注,本來是除了史官外,任何人都不能看的,當然也包括首輔。

更早的時候,甚至皇帝本人都不能看,你做過什麼,史官就記載什麼,你看了有什麼用,徒增煩惱。

但從唐朝時,李世民開了不好的頭,他一心想當萬世傳頌的明君,於是非要看起居注。

結果果然一看就上火了,非逼著史官把不好的記錄刪掉或改掉。雖然最後史官有沒有頂住壓力,誰也不知道,但從李世民開始,皇帝的起居注皇帝可以看,就成了潛規則。

當然其作為曆史資料的權威性,也就大打折扣了。但即使如此,起居注也絕不是外臣能看的。

嚴嵩能看到的唯一原因,就是嘉靖平時長住西苑,宮中的管理相對鬆散一些。

而嚴嵩的勢力很大,在宮中也有些自己的人脈,花大價錢,就算看不見原文,聽個轉述還是沒問題的。

嚴嵩不用去看起居注,也絕對相信兒子的話。因為兒子一向是無往不利的天下第一聰明人。

雖然自從蕭風出道後,在跟蕭風的幾次對決中,嚴世藩沒能占到便宜,但嚴嵩很自然的認為那是兒子發揮失常,而蕭風超常發揮。

我兒子常年考第一,忽然一個新生冒了出來,跟我兒子爭第一爭得不可開交,這事怎麼解釋?

那肯定是我兒子發揮失常,那小子超常發揮啊,這還用問嗎?趙文華雖然也很崇拜嚴世藩,但他的智商比嚴嵩還要低一層次,因此沒能馬上悟透嚴世藩的話中含義。

“東樓啊,你說的這些我們都信,但我還是沒想明白我們抓住了蕭風的什麼弱點和漏洞啊?”嚴嵩搖搖頭,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乾兒子。

嚴世藩今天心情好,倒也沒有嘲諷趙文華。

“這還不簡單,蕭風想改變萬歲的口味,在乾一件冒風險又沒好處的事,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人性和善良。蕭風的心思夠快,計謀夠多,臉皮夠厚,是我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最難對付的人,也是我們嚴黨最頭疼的敵人。如果再加上心腸夠狠,那他就沒有弱點了。可惜呀,他偏偏做不到,他有人性,有善心,就決定了他永遠不是我的對手!”嚴嵩和趙文華都默然了,他們是第一次從嚴世藩嘴裡聽到對一個人這麼高的評價。

原來嚴世藩平時對蕭風的不屑一顧都是裝出來的,內心深處卻對蕭風如此重視,甚至有些心虛。

嚴世藩的分析一點錯都沒有,一個有人性和善心的人,確實在政治-鬥爭中是致命的弱點。

但不知為什麼,嚴嵩和趙文華都覺得有點高興不起來。極少有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徹底的壞人,他們都會找出一些自己的亮點來證明自己並沒有壞透。

比如嚴嵩和妻子的相濡以沫,比如趙文華時不時的也會懲罰一兩個豆腐渣工程,當然是沒給他錢的,但畢竟也算勤奮工作了。

所以讓他們承認他們因為發現對手的人性和善心而狂歡,就意味著他們自己沒有這些東西,這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唯有嚴世藩,他毫不臉紅的承認自己沒有這些東西,並以此為榮。嚴嵩和趙文華很快就找到了情感的寄托點:我們應該高興,是為我們擁有嚴世藩這樣無懈可擊的大腿而高興,並不是因為我們沒有人性和善心而高興。

所以兩人很快就高興起來,讓仆從們出來擺酒,共同祝賀嚴世藩勝利在望。

在嚴府裡飲酒慶祝的時候,蕭風也在府裡喝著酒,他麵前的客人是張天賜,而且張天賜已經是有點醉醺醺的了。

張天賜是在春燕樓喝了酒之後跑過來的。他的夥計又給他從沿海搜羅來一袋子辣椒,他本來是著急要給蕭風送來的,結果半路上被春燕樓的馬車給拉走了。

春燕樓停業一天,對外宣稱是內部整修,其實是設宴給燕娘慶祝。不光是春燕樓裡的人,連京城其他名樓和勾欄的媽媽們也都來了。

從青樓媽媽升任教坊司教習,這事在曆史上有沒有過不知道。因為任何曆史學家也不會閒的沒事去統計這種小事。

但就這些青樓女子們的認知裡,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她們最大的前程就是有人肯花錢給贖身,去從良做個小妾。

但從良和從良也不同,像畫姑娘那樣的,本身不是罪奴,隻是小時候家庭生活所迫賣身簽的契約。

隻要交夠了錢,契約持有方願意廢除契約,自然也就自由了,可以為胡宗憲生育子女,老有所依。

而像燕娘這樣的,幾乎隻有努力當上媽媽,在青樓經營一生才是正道。

因為她的奴籍是罪奴,而罪奴的奴籍是掌握著官府裡的,最終審批權歸皇帝所有。

罪奴要想脫去奴籍,必須花大價錢在官府裡活動,還未必能最終如願。

那麼帶著奴籍能不能從良當妾呢?可以,可是你最好不要生兒育女。因為不管你從良的主家是什麼身份,隻要你的奴籍未脫,你生育的子女就依然是奴籍,當不了主子。

因此帶著奴籍從良的青樓女子,要麼注定隻是作為主家的長期玩物,有良心的給你養老,沒良心等你年老色衰就直接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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