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肥怎麼了,不吃怎麼會有力氣,沒有力氣怎麼鍛煉減肥?”
聽著景王振振有詞,裕王氣不打一處來,放下手裡的東西,擼起袖子就直奔景王而去。
“目無尊長,今天我非教訓你不可!”
“我也一樣!”
“都給我停下!”
蕭風一進門就看見這頭疼的一幕,一聲斷喝,打斷了兩個人的菜雞互啄。
“怎麼回事?”
占據了道德製高點的裕王趕緊先把情況說了一遍,景王自知理虧,低著頭不出聲,巧巧嘴裡塞著包子,也低著頭不吱聲,時不時偷偷地嚼一下。
蕭風無奈地看著這兩個活寶,正想表揚一下裕王,忽然發現他剛才扔在地上的東西。
“這是什麼?”
裕王心虛的看了蕭風一眼:“錦盒。”
“裡麵裝的什麼?”
裕王不知不覺地站到兩個低頭族的身邊,動作莫名一致地低下頭,聲音很小地回答。
“包子,萬歲賞給我母妃的……”
“……都給我滾蛋!”
景王無精打采地回到府裡,少男如詩的情懷,這幾天把他折騰得夠嗆。
他從第一次去蕭府,就喜歡跟巧巧在一起玩。可他也知道,裕王認識巧巧更早,據說在巧巧麵前出醜無數,還挨過巧巧的罵。
比如第一次算命,被巧巧罵是騙子;第一次上門,喝酒嗆到了;然後,當著巧巧的麵,被蕭風一巴掌把臉打進了豬頭肉裡。
這些本來都應該是糗事,但裕王每次在景王麵前提起來,都帶著一種濃濃的凡爾賽味道,讓景王恨不能給他一個衝天炮,打他個烏眼青。
這個渾蛋,仗著比自己早生了幾天,什麼都要和自己爭!爭父皇,爭皇位,現在連巧巧都要爭!
景王正在發呆,侍衛進來稟告:“王爺,豹姑娘來了,說是嚴少卿被蕭真人打得下不來床,恐怕命不久矣,想見王爺一麵。”
景王一下子站了起來。嚴世藩當他師傅的時候,對他是不錯的,而且在他麵前裝得也不像個變態。
雖然後來因為陷害裕王,被剝奪了師傅的職位,但也是為了幫景王,因此景王對他是有感情的。
隻是大明朝曆來不準皇子結交大臣,沒了師傅的名號,就不能私下往來了。
蕭風是個特殊案例,因為他和兩個皇子的師徒關係是道門的,與朝廷無關。
跟蕭風在一起久了,景王也了解了一些嚴世藩的變態之舉,隻是蕭風不願意對兩個還沒長成的孩子說太限製級的東西,更不願意說那些沒有證據的推測。
因為蕭風要給這兩個皇子灌輸一種為人之道:凡事不要先入為主,更不要過於情緒化。不要以為個人印象和喜好入人以罪。
也許普通人可以這樣做,但作為位高權重者,尤其是皇帝,若想當個好皇帝,就決不能這麼做。
這也是蕭風為何克製著自己,不要用過於激烈的手段去乾涉嘉靖,與嚴黨直接魚死網破的決戰,而是努力的搜集證據,一步步的將嚴黨逼入死地。
一方麵固然是嘉靖和嚴嵩的感情很深,自己真的要決一死戰,萬一不勝,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但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麵。
今天你依靠皇帝,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除掉一個惡人,明天就會有人依靠皇帝,毫無證據地陷害一個好人。
以暴製暴固然爽,但最終會讓人忘記什麼叫正義,什麼叫公理,徹底將整個社會變成弱肉強食的動物世界。
如果此時已經是亂世,那蕭風會毫無顧忌的那樣做,不過客觀地說,嘉靖朝還不能算是亂世,雖然師兄的很多行為讓人失望。
但師兄還有救,大明還有救,這兩個皇子,同樣是未來的希望。
凡事都有兩麵性,蕭風努力保護兩個未成年皇子的心智,就不可避免地讓景王對嚴世藩的醜惡黑暗了解不足。
景王沉吟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師父打了前師傅,雖然未必有要死要活的那麼誇張,但自己作為弟子和前弟子,於情於理都有責任去看望一下。
景王帶上兩個侍衛,拿上了一些貴重的藥物,去看前師傅嚴世藩了。
一見嚴世藩,景王就嚇了一跳,心想雖然死是不至於,但打得確實是夠慘的。這都過去兩天了,嚴世藩仍然胖頭腫臉,兩腿不敢合攏。
一見景王,嚴世藩醞釀許久的情緒一下就噴發了出來。
“殿下,你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見嚴世藩哭得情真意切的,景王也很難受,他坐在嚴世藩床前,安慰嚴世藩。
“沒事的,師父說了,你倆就是普通互毆,皮肉之傷,我給你帶藥了……”
嚴世藩止住哭泣,揮了揮手,讓人都退到外麵去。兩個侍衛看著景王,景王點點頭,他們也就出去了。
嚴世藩拉著景王的手:“殿下,你還想當皇帝嗎?”